只有林家人除了片刻的震惊之外,脸上都充满了十分激动的笑容。
王南缓缓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不可察的奇异光晕。
他微微侧头,目光依然玩味地扫过摔在地上狼狈不堪,满脸惊骇欲绝的赵布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你就这点实力?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如果说,我再使大一点力的话,你不就被打得真正的连人都找不到了?”
王南顿了顿,继续调侃道:“我说,找不到家主,你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呢?你已经没有了门牙,可别再摔断了老腰啊。”
说完,他的目光扫过同样呆若木鸡的赵得远和赵得亮,以及那位脸色铁青的老管家,语气陡然转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森然:
“想动手?可以。但你们最好想清楚……” 他缓缓站起了身子,一股虽不狂暴,却如同深渊般幽邃难测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到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压抑。
“是你们三个老的……” 他指了指赵得远、赵得亮和老管家,又指了指地上狼狈不堪的赵布道,“再加上这位找不到家主……一起上?”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赵布道的身上,那眼神依旧玩味,却让刚刚挣扎着坐起来的赵布道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住一样。
“还是说……,” 王南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目光却突然变得锐利如刀,好像能穿透人心,“叫上你们赵家今天带来所有的人一起上?实在不行,再加上李家所有的人一起上也可以,我敢保证林家人不会参与进来。”
王南那句“所有人一起上”的话音刚落,空气仿佛被瞬间就抽干了似的。
林家众人脸上的激动笑容还没来得及扩大,就被一股无形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王先生的话是很解气,可……可那是对着四位暴怒的武尊说的啊。(因为赵家的老管家也是武尊初期。)
林时恭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林正雄更是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就把自己的额头磕在了桌子的边缘上,他刚才扒人家裤子时候的胆气,早已被赵家那几个武尊高手,吃人般的眼神碾成了渣子。
李家的众人那边,短暂的呆滞过后,是更深的惊恐和屈辱。王南轻飘飘一句“加上李家所有人”,简直就是直接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李老三和李剑扶着昏迷的李明虎,两人的嘴唇也在不断的哆嗦着,想要反驳又不敢,因为不但他们两人清楚的知道,就连李家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李家,连一个武尊高手都没有。
就凭自家仅有的这几个宗师长老,哪怕是跟着赵家的人一起上,也是炮灰而已。估计用不了两分钟,就被人家给团灭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李家所有人包括李老三和李剑,个个都面如土色,要不是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他们早就找机会偷偷逃跑了。
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轻松又简单一招,就秒了武尊后期的厉害人物,傻子才去送死呢。
场中,唯有王南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休闲地站着。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刚才点出一指的手腕,指尖上那点奇异的光晕早已隐没得无影无踪,仿佛他刚才那轻描淡写点飞赵布道的不是他。
他抬起目光先是扫视了一下远处的血杀卫,再把目光移到了李家众人的方位,最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如同看戏的看客,定格在对面几张精彩纷呈的老脸。
被点名的赵布道、赵得远、赵得亮,还有那位脸色铁青得快滴出水的老管家,呼吸几乎同时一窒。王南那“找不到家主”的调侃,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他们最敏感、最羞耻的神经上。
赵得远本就因为儿子赵龙的惨状而变得无比的暴怒,此刻更是被气得浑身的肥肉都在乱颤,鼻孔里喷出的气流都带着“嘶嘶”的漏风声,如同烧开的破水壶,哪里还管得了王南刚才那惊天一指的恐怖,就要立马出手活撕了对方。
“小……小畜生。”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赵得亮率先咆哮出声了,不过,声音因为也缺失了门牙而变得既漏风又尖利:“嫩找死。”
“够了!”突然,一声低沉、压抑,却如同闷雷滚过般的厉喝猛地炸响,压下了赵得亮的咆哮。
是刚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的赵布道,他虽然灰头土脸,嘴角还挂着摔倒时蹭上的泥灰,但此刻,他脸上那种被击飞时的惊骇欲绝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家主般的威严,和一种冰封般的阴鸷,以及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
他抬手狠狠抹去了嘴角的污迹,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凶狠。那双布满血丝、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的锁定王南,声音嘶哑低沉还漏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似的,却蕴含着令人心胆俱裂的杀意:
“嫩……很好。嫩成功激怒了唔们。”
接着他缓缓地站起身,腰背都挺直了几分,一股比刚才更加凝练、更加狂暴、带着同归于尽般决绝的气势,开始在他的身上疯狂的攀升,脚下的碎石被这股气势无声地挤压为更细的粉末。
“家主!”那位一直沉默、脸色铁青的老管家眼神一凛,似乎想要劝阻。
赵布道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赵得远、赵得亮和老管家三人,声音冰冷刺骨:“二叔、三叔、赵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咱们的脸都被人踩进粪坑里了!还想留着它过年吗?”
这句话,终于没有刚才那么的漏风,清楚了许多。不过,却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一样。
“吼……”
赵得远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武尊中期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周身气浪翻滚,脚下的地面也在寸寸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