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恭强忍着翻腾的胃和鼻腔的抗议,小心翼翼地挪到王南的身边,那姿态恭敬得就差踮着脚尖了。
他压低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问道:“王先生,刚…刚才电话里那个声音……是赵布道,赵家现任的家主,武尊后期的狠角色啊!他们家还有两个武尊中期的老怪物坐镇,是赵布道的二叔赵得亮和三叔赵得远!这要是仨人一起杀过来……”
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眼都有点发干,“咱…咱们真能顶得住?要不…要不您稍微透露点身份?镇镇场子也好啊!”
他是真怕了。那可是武尊后期啊!是在整个古武界都能横着走的主,再加上两个武尊中期的老牌强者,这阵容,平推任何一个小一流世家都绰绰有余了。王先生再强,能强过这铁三角?
王南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随意的弧度,仿佛听到邻居抱怨菜价涨了两毛钱一样。
他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待会儿去哪吃早点似的:“不必。区区武尊而已,管他初期中期还是后期,在我面前都没用。”
说着,他还抬眼看了看天色,甚至还带着一点百无聊赖的意味继续说道:“正好,一次性打包解决了,省得来回跑,麻烦。”
区区……武尊……而已?
林时恭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他看着王南那张年轻得过分的侧脸,那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神,心里头翻江倒海:“我的老天爷……武尊后期都算‘区区’?那王先生您到底是什么境界?难道……比武尊还高?传说中的……武神?”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里瞬间就炸开,震得他头晕目眩,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十分的荒谬绝伦。
武神?那都是活在传说和古籍里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如此年轻?但……如果不是武神,王先生这份视武尊如草芥的底气,又从哪里来?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其实他哪里知道,别说武神,就算是真正的神仙下凡,只要王南不愿意,估计站在他面前也跟透明人似的,更别提他这区区武尊初期的修为了。
王南的境界,早已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如同蚂蚁无法理解人类的航天飞机一样。毕竟武者跟修真者本来就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就在林时恭脑子里天人交战、cpU都快干烧了的时候。
另一边,赵家核心区域,一座奢华得能闪瞎人眼的巨大大厅内,气氛,却与这里的富丽堂皇截然相反。
赵布道那张原本还算威严的国字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暴怒而扭曲变形,额头青筋如同小蛇般根根暴起。
他刚刚听了李明虎那充满了哭嚎、绝望和粪坑味的求救电话,胸中的滔天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盛怒之下,完全忘记了手里还捏着那个价值不菲的茶杯,更没留意自己正坐在一张黄花梨雕工精湛的茶几旁。
他含怒一掌,狠狠的拍下……
目标?是空气,是李明虎那个废物,是胆敢重创他赵家两位尊者、还把人扔进粪坑的杂碎年轻人。
然而,承载他无边怒火的,却是他身下那张无辜传承了上百年的顶级黄花梨茶几。
“嘭”一声沉闷到令人心碎的巨响,那张凝聚了无数匠人心血、价值连城的古董茶几,连带着上面那套同样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具,瞬间就四分五裂,化作了漫天飞舞极为昂贵的木屑和陶瓷碎片。
更要命的是,那滚烫的、刚泡好的极品大红袍茶汤,瞬间就失去了茶壶的束缚,又被赵布道那含怒一掌的恐怖掌风裹挟,如同天女散花般,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浓郁的茶香,呈扇形……精准地、热情洋溢地……泼洒了出去。
目标,正是围坐在茶几旁的他们三人。滚烫的茶水,大部分,好巧不巧,不偏不倚全撒在了他们的裤裆上。
“操——!!!”
“嘶——我滴娘!!!”
“烫……烫死老子了!!!”
三声惨绝人寰、音调各异的嚎叫,如同三重奏,瞬间刺破了大厅死寂的空气,比刚才茶几碎裂的声音还要高亢,还要凄厉。
只见赵布道,赵家家主,武尊后期大高手,此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裤裆,一张老脸由红转青再转白,疼得浑身都在打摆子。
那滚烫的茶水,正好浇透了他那昂贵丝绸裤子的关键部位!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酸爽的灼痛。
坐在他左手边的二叔赵得亮,武尊中期的强者,平日里最重仪态,此刻也顾不得形象了,同样捂着裆部,身体弓成了虾米,一张老脸皱成了风干的橘子皮,嘴里不住地倒吸着冷气:“我…我的鸟……烫坏了,烫坏了啊!”
右手边的三叔赵得远,反应更为激烈,直接原地蹦了起来,手舞足蹈,试图拍打湿透滚烫的裤裆,嘴里语无伦次的大喊:“大象鼻,我那5公分的大象鼻,家主,你……你……” 他看向赵布道的眼神,都充满了悲愤和控诉。
刚才还一起品茗论道,畅想赵家宏图伟业的美好氛围,顿时都被这滚烫的“茶水炸弹”炸得灰飞烟灭。
站在大厅两侧,垂手侍立的一排赵家下人,被这突如其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惨剧”惊呆了。
他们死死地低着头,肩膀疯狂地抖动着,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拼命忍着那快要冲破喉咙的爆笑。
有几个实在忍不住,只能发出“噗嗤噗嗤”漏气般的怪响,鼻涕泡不断的往外冒,他们赶紧用袖子死死捂住嘴巴和鼻子,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大厅里一下子就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茶香,混合着一丝丝布料被灼烤的焦糊味?以及三个老男人捂着裤裆、疼得龇牙咧嘴的诡异景象。
赵布道也懵了,裆部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尴尬地看着自己同样湿漉漉、冒着热气的裤裆,又看看两位叔父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火辣辣的疼,这回是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