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沉默的点了点头。
\"爸,我明白。\"
他最终只吐出这三个字,将热水盆子放在陈父脚边。
陈父瞥了儿子一眼,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机械局的张处长被带走了,听说...他岳父是部里的。\"
陈父看了看四周,才微微用刀尖指了指天,\"树大招风啊。\"
此时厨房窗户上的冰花被热气呵开一小块,露出陈母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陈建国沉默的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主屋的门打开,是大姐二姐戴着新的狐皮围脖和帽子从房里跑出来。
看着陈父和陈建国两人似乎在聊天,吐了吐舌头就跑进厨房给陈母打下手。
刘映红再次到陈家找陈建国已经是初六的上午了,刚好这天陈家人都去上班,陈家二姐也约了同学去玩,家里只有陈建国一人在家。
刘映红的到来,还是让整个大院震动了一下,关键在于这姑娘是开着吉普车过来的,车就停在大院的正门。
两人在大院里也没办法谈事情,所以在大院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中,陈建国就被这姑娘带上了车,目送姑娘开车离去。
一路上刘映红一边开车,一边不停的打量着陈建国,弄得陈建国好几次都翻着白眼向她。
“你行了啊,我脸上又没贴花,你都打量了我一路了。
这都快出京都城了,你到底有啥事,怎么也不给个暗示一下,拉着我都跑了十几里地了。”
看着车子真的朝着城外跑,陈建国忍不住问着拿方向盘的女司机,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刘映红再次打量了他,突然再次确认道:“你贴身藏着的那个袋子,确认有带在身上吧!”
陈建国又一次翻了翻白眼,呛她道:“你问了第四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万一我漏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刘映红只是摇头,又过了一个路口后,才缓缓的将车停在一个背风背光的岔路口,说了声:“下车,帮我将后面的自行车弄下来。”
陈建国也是服了这姑娘,闷声闷气的将后座的二八大扛给弄了下来。
等刘映红拿着迷彩布将车给罩好,又做了些伪装后,才来到他身前,认真看着他道:“建国,我需要你的帮助。”
陈建国也不吭声,只是扶着车头。
见引起了陈建国的不满,刘映红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小心的亲吻着陈建国的下巴开始撒娇:“建国,你最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嘛,人家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但你相信人家嘛,我不会害你的!”
陈建国被她这一抱又亲吻弄得浑身难受,下巴被她如小猫般的轻吻触感像块烙铁。
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脖子,二八大杠的车铃铛被撞得\"叮当\"一响。
\"刘映红同志,\"他故意板着脸,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总得给个交代吧?\"
冬天穿得厚,紧抱着他的刘映红愣是没感觉到陈建国的身体起了变化。
还是紧紧的搂着他撒娇道:“你骑车,沿着这条小路带我一直往前走,我在路上告诉你好不好嘛!”
陈建国也是服了这妮子了,他轻哼了一声,就将二八大扛在路上轻轻抖了抖道:“上来吧!对了,后座那里垫块布,反正我这里有多的手套,你就将就着坐在手套上吧!”
“嘻嘻,我就知道我的建国哥最疼我了!”
见陈建国已经铺好了手套在后座给她当垫子,还挎坐在车上等她。
刘映红也不客气,一溜烟钻到他身后坐上去,还将自己盖在陈建国的军绿色大衣下,人深深的藏到陈建国的后背里。
陈建国大长腿一蹬,二八大扛就窜了出去,在京郊的山道里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一直往山里骑。
还没等他发问,刘映红就幽幽叹道:“建国哥,你别怪我,是你给我那三粒药丸的效果太好,让我妈和我爷爷奶奶受益非浅。
建国哥,我奶奶说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她老人家是中医世家出身,在战争年代一直没机会跟父兄学习祖传的中医,建国后再想找回已经找不到了。
她服下你的药丸后就说这是道家的炼丹术,而且丹药的药效惊人,在仔细盘问我后,就判定这药十有九八是你炼制的。
所以,这一次是秘密请你帮个忙。
爷爷有个老领导,被下放到了我们这会儿去的水库参加劳动改造。
可这位老领导的身体早就被战争年代搞垮了,建国后这十几年又不顾一切奔波在一线。
去年因为某些我不能说的原因,被下放到水库改造后,身体就更加的一天不如一天。
听我爷爷说,若再不得到急时的治疗,怕是很麻烦。
所以奶奶才让我来请你,但没进入大山前,又不让我出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
人家都快要憋死了,你就别再怪人家了好不好嘛!”
边说小手边探入陈建国的棉衣里,紧紧的抱着他的小腹。
这妮子,小动作让陈建国心头火热,不过还是轻哼了一声才问道:“你就不怕我去了也帮不了你?”
“嘻嘻!”
山里寂静,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是山风能挡住的。
刘眏红笑了笑,又撒娇道:“人家不管,人家只负责将你给送到那里。
至于你有没有办法救治那位,人家才不想知道呢。
人家将这次出行,当成了跟你的约会呐!”
陈建国摇头,这小姑娘一点也不像这个年代女孩该有的矜持。
当初那个只会低头沉默不言,将自己隐藏在宽大的补丁衣裤下的刘映红彻底不见,变成了个古灵精怪的自信女孩。
刚说完,她又继续道:“建国哥,我年前来找你,就是知道你没回来。
我是年二十八就入职铁道部了,我本来想到京都局跟你在一起的。
但奶奶说两人不能靠得太近,最好离得远一点,所以让我进了部委里,你不会怪我吧!”
陈建国摇头道:“怪什么,我每次跟车一来一回,快的也要三四天,慢的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就算在局本部,我们也不能经常见面!”
刘映红听完吸溜了一声后,才幽幽叹道:“建国哥,现在上层的形势很乱,我也不敢跟奶奶说将你调到部委里,我这几天上班,感觉还不如在杭局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