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的话被警笛声撕碎。
白璎已经转身往外走，战术靴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
赖星澜的枪口仍戳在她后颈，沈暮羽的弩弦绷成细线，秦霄的短刀在掌心转了半圈——刀疤还没凝住的血珠溅在地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苏浅快走两步，挡住白璎去路。
钥匙贴着胸口烧得慌，她指尖掐进掌心，压下声音里的颤。
白璎停步。
月光从铁皮窟窿漏下来，照得她眼底泛着冷光：\"我的信息网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大。\"她扫过苏浅颈间凸起的钥匙轮廓，\"楚天行不是唯一一个想要‘永恒之钥’的人。\"
赖星澜突然拽住苏浅手腕往回带，枪托重重磕在白璎肩窝：\"她在威胁你。\"
\"现在内讧，都得死。\"秦霄踹开脚边半块砖，远处仿生人大队的机械轰鸣已经清晰可闻，\"要吵回总部吵。\"
苏浅咬了咬后槽牙。
叶岚的机械手指在她手背轻敲两下——白璎后颈芯片的红光更刺眼了。
她摸了摸内袋的销毁器，金属棱角硌得生疼：\"先定计划。\"
白璎扯了扯战术背心，肩章擦过赖星澜的枪管：\"楚天行的安保系统是林炎设计的。\"她抬手指向苏浅胸口，\"钥匙能开保险门，销毁器能烧服务器，但需要我破解代码。\"
\"需要多久？\"沈暮羽的弩弦\"嗡\"地颤了声。
\"半小时。\"白璎转身走向仓库角落，金属靴跟敲在碎玻璃上，\"但——\"
\"有无人机！\"秦霄突然暴喝。
他反手甩出短刀，寒光擦着苏浅耳际扎进墙缝——那只指甲盖大的微型无人机正悬在梁上，镜头闪着幽绿的光。
秦霄扯下刀，机身在他掌心碎成零件：\"监控信号源在东南方三公里。\"他捏着块带血的芯片，\"楚天行的？\"
\"林炎的。\"白璎蹲在地上，机械手指快速敲击从战术背心里摸出的终端，\"他给楚天行的系统留了后门。\"
苏浅的通讯器突然震动。
白璎抬头，终端屏幕亮起林炎的脸——他穿着龙纹暗绣的西装，身后是鎏金王座，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苏小姐，玩得开心吗？\"
赖星澜的枪\"咔\"地顶上通讯器。
苏浅按住他手背，盯着屏幕里的林炎：\"你想怎样？\"
\"用‘永恒之钥’换楚天行的命。\"林炎笑了，指节敲了敲王座扶手，\"他抢了我的实验数据，毁了我的实验室，这笔账该算算了。\"
\"不可能！\"赖星澜吼道，枪口直接对准屏幕，\"钥匙是摧毁实验的关键——\"
\"闭嘴。\"苏浅打断他，盯着林炎眼底翻涌的阴鸷，\"我怎么信你？\"
\"你没得选。\"林炎身后闪过仿生人机械臂的寒光，\"三小时后，我会让楚天行的总部防御系统出现三十秒漏洞。\"他指尖划过屏幕，\"带着钥匙来，我亲手把他的项上人头给你。\"
通讯挂断的瞬间，赖星澜的枪托砸在墙上：\"你疯了？
信他还不如信楚天行！\"
\"他和楚天行狗咬狗，我们才能钻空子。\"苏浅摸出怀表，小棠的笑脸在月光下泛着旧黄，\"顾明川被抓，白璎有问题，秦霄的老鼠洞塌了——\"她抬头看向众人，\"这是唯一能接近服务器的机会。\"
沈暮羽的弩弦松了些：\"但钥匙不能离身。\"
\"我带着。\"苏浅把销毁器塞进赖星澜手里，\"你拿销毁器，沈暮羽护着叶岚和白璎破解代码，秦霄断后。\"她摸了摸腰间的微型炸弹，\"如果林炎耍诈——\"
\"我炸了他的王座。\"
白璎突然站起身，终端屏幕映得她脸色发青：\"漏洞时间提前了。\"她指节敲了敲屏幕，\"现在出发，二十分钟能到总部西侧围墙。\"
秦霄把短刀插回刀鞘：\"我带路。\"
赖星澜攥紧销毁器，另一只手死死扣住苏浅手腕：\"半步都不许离我。\"
沈暮羽的弩重新上弦，微型弩箭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叶岚的机械手指搭在白璎终端接口上，齿轮发出细碎的咔嗒——白璎后颈的芯片红光突然暴涨，像要烧穿皮肤。
\"走。\"苏浅扯了扯赖星澜，钥匙烫得她几乎要叫出声。
众人刚走到仓库门口，远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嗡鸣。
那声音比仿生人大队的机械轰鸣更尖锐，像无数钢针在刮擦耳膜。
秦霄的脚步顿住，短刀再次出鞘：\"是...磁轨炮？\"
白璎的终端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她低头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惨白：\"楚天行调了重武器——\"
\"砰！\"
仓库东侧的铁皮墙被轰出个大洞。
碎石混着火星四溅，苏浅被赖星澜扑进墙角。
透过尘雾，她看见十台仿生人大步跨进仓库，机械臂上的激光炮还在冒烟。
为首的仿生人摘下头盔——是楚天行。
他的脸和人类无异，眼尾却泛着机械特有的幽蓝：\"苏小姐，我的耐心有限。\"
白璎突然冲上前，战术背心下的机械臂弹出利刃：\"带苏浅走！\"
赖星澜拽起苏浅往反方向跑。
沈暮羽的弩箭\"咻咻\"射出，钉穿两台仿生人膝盖。
秦霄的短刀划开第三台的能源管，蓝色液体喷了满地。
\"去西侧！\"秦霄吼道，\"我断后！\"
苏浅被赖星澜拽着撞开仓库侧门。
夜风卷着硝烟灌进来，她回头看了眼——白璎的机械臂卡进楚天行的脖颈，终端屏幕在她掌心爆成碎片。
\"苏浅！\"赖星澜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转回头，钥匙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
远处，总部的霓虹招牌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双盯着他们的眼睛。
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
苏浅跑得更快了，心跳声盖过了所有轰鸣。
直到——
\"咔嗒。\"
脚边的碎玻璃突然陷下去。
苏浅踉跄着栽进赖星澜怀里，低头看时，一块铁皮板下露出漆黑的地道口，里面飘出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地道深处，传来一声低笑。
是林炎的声音。无需修改
中文翻译：
仓库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赖星澜刚要拉着苏浅退进地道，一个黑影撞开了铁皮门。
顾明川跌跌撞撞地栽了进来，鲜血浸透了半件衬衫，左脸肿得老高，右眼翻着白眼——显然是被折磨过了。
“苏……浅……”他的膝盖磕在碎玻璃上，指缝间的血珠溅到了苏浅的鞋尖上，“楚天行……设了埋伏……”
“顾明川？”苏浅蹲下身子想要扶起他，赖星澜的枪已经对准了门外。
“联合……林炎……”顾明川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突然瞪大了眼睛，“小心——”
枪响了。
子弹从顾明川的后背穿出，在他的胸口绽开了血花。
他向前一扑，右手死死地攥住苏浅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了她的皮肉里。
苏浅摸到他掌心有个硬物，是一块沾血的芯片。
“走……”顾明川的头垂了下去，血滴在了芯片上，“看……”
“顾明川！”苏浅呼喊着他，手指却被他临死前的力气攥得发麻。
赖星澜一脚踹开逼近的仿生人，沈暮羽的弩箭擦着苏浅的耳畔钉进了顾明川脚边——又是一枪。
“松手！”赖星澜拽着她的胳膊，苏浅却反手扣住了顾明川的手腕。
他的体温正在消散，掌心的芯片烫得像块炭。
“他死了。”秦霄从侧门闪了进来，用短刀挑开顾明川的手指，芯片“当啷”一声掉进了苏浅的掌心。
苏浅紧紧地攥住芯片，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是顾明川的血，还是她自己的？
她分不清。
“追兵到了！”沈暮羽吼道。
赖星澜拉着她往地道跑去，苏浅回头看了一眼顾明川的尸体——他大睁着的右眼突然合上了，像是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地道里的腐臭味更浓了。
苏浅摸到芯片边缘刻着“cth&LY”，是楚天行和林炎英文名的缩写。
她握紧拳头，芯片的棱角扎进了掌心，某种黏腻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不知道是血，还是顾明川留下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