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鉴事件余波未散,玉衡殿的星纹穹顶忽泛起血色涟漪。辰星正为幼帝讲解“星垣共辉”诀,腕间星轨仪突然剧烈震颤——指针竟挣脱星轨束缚,直指东南方!
“阿爹,那光…像血。”幼帝攥紧银铃,小脸发白。辰星瞳孔骤缩,星轨仪表面浮现出扭曲的星纹,竟是金乌国参议员“石丸太郎”的命盘!
三日前,金乌国议会曾提交一份“南荒星域归属案”,称“南荒古岛自古属金乌星垣”。天枢盟刚要驳回,石丸太郎便带着“星纹密契”求见,声称“有上古星图为证”。此刻星轨仪震颤,正是因他暗中以菌核蛊污染了星图,试图篡改南荒星域的归属轨迹!
“速去星枢台!”辰星扯过幼帝的手,“石丸必是勾结了篡史蛊余孽。”话音未落,殿外急报如雪片般飞入:“报!金乌使团强行闯入星枢台,石丸太郎手持‘神代星碑’,要强行修改南荒星图!”
星枢台内,十二根星髓柱撑起浩瀚星图,中央悬着块幽蓝石碑——正是传说中记载上古星域的“定界碑”。石丸太郎立于碑前,玄色大氅翻卷如鸦,手中星纹杖点在碑面,碑上星纹竟如活物般扭曲,将南荒星域从“苍龙星垣”的星轨中剥离!
“此碑乃金乌神宫所藏,载有南古岛归附金乌之约!”石丸声如洪钟,“天枢盟若识相,便承认南荒为金乌星垣!”
幼帝踮脚望去,见定界碑上果然刻着“南岛属金乌”的古篆,可字迹边缘却渗着黑血——与金乌鉴上的菌丝如出一辙!他拽了拽辰星衣袖:“阿爹,这块碑…在疼。”
辰星闭目凝神,星轨仪突然发出刺目金光。他猛然睁眼:“石丸!你可知这碑上的‘归附’二字,是三百年前金乌海盗伪造的?”指尖星芒点向碑身,黑血顺着裂纹渗出,竟凝成一行小字:“苍历十七年,倭寇劫掠南荒,伪造星图骗金乌王,碑为证!”
“放肆!”石丸暴喝,星纹杖重重敲在碑上。定界碑嗡鸣震颤,竟从底座裂出半截焦黑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拴着具骸骨,骸骨胸前挂着块星纹玉,玉上刻着“大夏护岛卫”五字!
“这是…南荒守岛将士的遗骸!”辰星认出玉上纹路,“三百年前金乌倭寇登陆南荒,守岛卫以星髓为刃抵抗,终因寡不敌众殉国。他们的骸骨与星纹玉被倭寇封入碑底,用菌核蛊掩盖罪行!”
石丸脸色骤变,星纹杖“啪”地坠地。此时幼帝已跳上星髓柱,将腕间银铃系在定界碑上。铃音响起的刹那,骸骨胸前的玉珏突然泛起金光,与银铃共鸣,竟唤醒了守岛卫残存的魂灵!
“吾乃南荒护岛卫首领陈安,”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星枢台,“石丸太郎…你身上有倭寇的气味!”
石丸浑身剧震,玄色大氅下钻出无数菌核触须,正要逃窜,却被星髓柱上的星纹锁死。辰星挥剑斩断触须,菌核尖啸着现出原形——竟是三百年前参与屠岛的倭将残魂!
“原来你勾结的是它们!”幼帝气鼓鼓地跺脚,“阿爹说过,坏蛋的虫子会咬人!”
星轨仪突然指向金乌国方向,辰星望着那团扭曲的星芒,对幼帝道:“石丸背后还有主使。金乌国的篡史蛊首恶虽除,却有残党潜伏在朝,借石丸之手搅乱星垣。”
三日后,天枢盟发布“星垣谕”:
揭露石丸太郎勾结菌核残党、伪造星图篡改历史的罪行;
定界碑重归星枢台,南荒星域归属“苍龙星垣”之事昭告天下;
金乌国须交出所有藏于神宫的篡史星图,接受天枢盟星髓净化。
石丸太郎被押至星枢台受审时,幼帝捧着青瓷瓮走到他面前:“伯伯,你的星星里有好多虫虫。”说着将最后一粒星纹糖按在他掌心。糖粒融化处,石丸眼前闪过守岛卫陈安的身影——那是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将领,最后一刻仍用身体护着怀中的星纹玉。
“我…我认罪。”石丸老泪纵横,“我父亲曾是苍龙星使…他说南荒的星髓能换权力…我以为…我以为只是改个星图…”
幼帝歪头:“可是星星不会说谎。”他指向窗外,归元铯的轻鸣随风传来,“阿爹说,错了就要改,改了就好。”
星枢台的星图重新流转,南荒星域与苍龙星垣的星轨紧密相连,如血脉相贯。辰星望着这一幕,忽然明白:所谓反制,从来不是以暴制暴,而是让真相如星光照亮黑暗,让良知如星髓洗涤罪愆。
幼帝将银铃系在定界碑上,铃音清越。远处传来归元铯的长鸣,与星轨仪的轻响交织成韵。这世间最有力的反制,从来都是——让正义,成为最亮的星。
天枢盟的星纹穹顶下,幼帝正攥着腕间银铃,将最后一粒星纹糖埋进青瓷瓮。这是他今日第三回“埋星”——前两回埋的“朝霞星”“晚露星”,此刻正在瓮底泛着暖光,像撒了把碎金。
“陛下又在养星星?”殿外传来清越的脚步声,星槎盟观星使辰星掀帘而入,玄甲上还沾着星轨推演时蹭的星尘。他目光扫过瓮中碎金,唇角微扬:“南荒传来消息,有块‘赤焰星砾’正撞向我星垣。”
幼帝歪着脑袋,银铃随动作轻响:“星砾?是会发光的小石头吗?”他指的是前番西陆诸邦用“和谈”之名行阴谋之实的旧事,当时幼帝便是用一句“影子不对”揭穿了黑蝶蛊的诡计。
辰星蹲下身,与幼帝平视:“甜饼里若掺了毒,便不是甜饼了。”他展开袖中密报,绢帛上的星轨图泛着暗红,“这星砾原是北荒菌魔残党‘赤焰教’的‘星核祭器’,三年前被我盟击碎后,残片散作三十六块星砾,近日竟聚作一体,直撞我星垣星轨!”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急报声骤起:“报!赤焰星砾已入我星垣外围星域,护星使以‘星髓盾’相抗,盾面竟被蚀出菌丝!”
幼帝踮脚望向殿外,透过雕花窗棂,能看见东南方天际泛着不祥的红光——那是星砾撞碎星髓盾时迸溅的邪芒。他拽了拽辰星衣袖:“阿爹,那光…像被踩扁的黑蝴蝶。”
辰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一凛——星砾表面竟爬满菌核状纹路,每道纹路都在蠕动,吞噬着周围星髓!更奇的是,星砾核心处隐约可见半块幽蓝玉珏,玉珏上刻着“归元”二字——正是当年归元铯本源之力的残片!
“是菌核残党!”辰星低声道,“他们想借星砾撞毁我星垣星轨,再以归元玉珏为引,唤醒沉睡的菌魔大君!”他翻开密报最后一页,上面用星髓写着:“星砾撞星垣,归元破星轨;菌魔复得力,星垣化焦土。”
幼帝忽然蹦跳着指向星图。银铃清响处,星图中代表“星垣”的主星竟泛起微光——正是幼帝前几日埋下的“晚露星”!“阿爹说,星星会帮忙。”他将小手按在星图上,“晚露星在哭,它要保护阿娘的星星。”
辰星豁然开朗:“晚露星是陛下以真心温养的星髓,最能克制菌核邪火!”他立刻传令:“速召护星使,以晚露星为引,布‘星髓锁星阵’!”
三日后,赤焰星砾撞入星垣外围星域。
护星使们手持星髓长戟,将晚露星的星芒引向星砾。星芒触到星砾的刹那,菌核纹路如遇烈火,纷纷蜷曲成灰;而星砾核心的归元玉珏却突然爆发出幽蓝光芒,与晚露星的光芒交织成网,将星砾死死锁在星轨之上!
“是归元铯的残魂!”辰星执剑跃上星枢台,“它在反抗菌核控制!”
幼帝踮脚望去,见玉珏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是个白发老者,正是当年铸造归元铯的星枢阁首座!老者对着幼帝露出慈和的笑,嘴唇开合:“小陛下…星垣的星…要自己守…”
话音未落,星砾突然剧烈震颤。菌核残党藏在星砾内部的“蚀星虫”破茧而出,如黑色潮水般涌向星垣!
“阿爹,虫虫要吃星星!”幼帝急得跺脚,腕间银铃炸裂成漫天星雨。星雨落处,蚀星虫纷纷化为飞灰,星砾表面的菌核纹路也被彻底涤净,露出底下刻着的血字:“弑星者,当受星罚!”
辰星望着星砾上方的星轨,终于明白:菌核残党想借星砾撞击摧毁星垣,却不想星砾本身已被星垣的“星魂”反噬——每块星砾都是星垣星魂的碎片,撞击越剧烈,星魂的反噬便越强!
“陛下,星垣在…哭。”辰星轻声道。幼帝仰头望去,见星垣星图上,代表“星魂”的主星正泛起水光,像极了他埋星时落下的眼泪。
三日后,赤焰星砾彻底碎裂。归元玉珏飘至幼帝面前,玉中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小陛下,星垣的星,要自己守。但…若有难,星魂会醒。”
幼帝将玉珏收进青瓷瓮,与星纹糖放在一起。他摸着腕间新得的银铃——那是用星砾碎片铸的,轻响时竟与归元铯的余韵共鸣。
远处传来归元铯的轻鸣,与星垣星轨的流转声交织成韵。辰星知道,这世间最有力的守护,从来不是主动撞击,而是让每一颗星都记得:自己,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