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一出,原本还在洋洋得意的男人顿时吓得浑身一僵,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了起来,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自己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他们家当年的那个债主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如今这件事是除了天知地知,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道了。
所以这个说话的人定然只是虚张声势,胡编乱造,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一点后,男人稍稍放下了心,转身朝人群中看去。
只见人群最前方正站着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青年,正目光如炬的盯着男人:“你撒谎,你们家当初从镇上搬到山里面明明就是为了逃债。”
“哈,你个狗娘养的东西……你是哪冒出来的啊?张口闭口就说我撒谎,说我为了逃债躲到山里面的,我都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啊?你趴我床边我做梦告诉你的啊?你算什么东西啊你!”
男人嗤笑一声,不屑的看着青年,显然不相信他会知道什么有用的东西。
坐在堂上的县令看了眼青年,秉着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线索的想法,便命人将这青年领了进来,而后开口询问这青年的身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青年:“回县令大人的话,小人就是眼前这厮的债主。”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债主?你撒谎都不照照镜子你,还想诬陷我呢,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吧?”
男人本来还有些担忧这青年真的知道些什么呢,结果猝不及防的听到了他说他是自己的债主,心中的担忧瞬间一扫而空,紧接着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楚卿卿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老赖的眼里,一切对他不利的人全都是和她一伙的。
好久没见过这么神经病的人了。
“住口!”县令呵斥一声,冷冷瞪了眼男人,而后又看向青年,皱眉道:“ 你是说……你是他的债主?”
青年点点头:“没错,不过准确来说我是他的债主,而我的父亲是他父亲的债主,当然我也是他父亲现在的债主。
“毕竟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那他们一家的债主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我。”
青年这句话一出,男人面色突变,猛地抬头看向他。
青年也抬头和他对视,冷声道:“陈壮,你不认识我,但你应该认识我爹吧,你看到我这张脸,难道就想不起来我爹么?”
陈壮,也就是男人,在听了青年这句话后下意识的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看,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正是当年借给他们家钱的那个人!
青年看着陈壮的反应便知道他是想起来了,再次看向县令道:“县令大人,小人名唤杜余,曾住在柳杨镇上,家中经营些小买卖,虽算不上特别有钱,但生活也算是宽裕。
“我父亲与陈壮的父亲乃是同乡,大约十几年前,陈壮的父亲突然说要做生意,于是便来找我父亲借钱,因我父亲之前与他关系不错,他又信誓旦旦的说第二年生意有成之后定然悉数奉还,所以我父亲便将钱借给了他。”
杜余开口将当年陈壮父亲一家借钱的事情娓娓道来,说的极为详细,众人听的都很认真,唯独陈壮脸色难看,几次三番想朝着杜余扑过去阻止他的话,但都被衙役拦住了。
楚卿卿还控制了几只蚊子飞到了陈壮的身上,偷偷摸摸的准备吸血。
陈壮因害怕杜余说出一切,正急得脑门冒汗,压根没发现楚卿卿放的蚊子,等他发现了之后蚊子早就跑远深藏功与名了,唯独留下几个奇痒难耐的大包。
陈壮气得吐血,怎么老天爷都在坑他,人欺负他就算了,怎么蚊子还欺负他!
“因为相信陈壮父亲的承诺,我父亲前前后后一共借给了陈家上百两银子,和各种其他做生意需要的东西,可谁料想这东西一借便没了回音,别说一年之后了,足足过了三年陈家也没说要还钱,我父亲气结,忍无可忍的去要钱,结果陈家人却说他们做生意赔光了,没钱,要还钱至少要等五年后!”
杜余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陈壮的眼神都浸满了恨意,“五年,加上之前的三年,那都已经八年了,而且我们家当时生意上出了问题,急需用钱,根本等不了五年之久,于是我父亲就说让他必须还钱,可谁料陈家一家竟是耍起无赖来了,一家人躺在地上打滚,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就杀了他们!
“我父亲气的急火攻心,险些昏过去,可事到如今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们,无奈之下我父亲便回了家,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气不过亲自去要钱,结果竟然被他们陈家给骂了出来!”
杜余说的咬牙切齿的,那目光恨不得能将陈壮洞穿:“除了骂之外,陈壮还对我母亲动了手,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我母亲本就体弱,被这么一踹,又加之急火攻心,很快便病倒了,自此之后我家生意一落千丈,母亲的病也越来越严重,我父亲眼见不行,便想了个法子,那就是找打手去陈家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害怕了就换钱了,可未曾想到那陈家确实是害怕了,只不过不是害怕的还钱了,而是害怕的逃走了!
“杜余闭了闭眼,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悲痛道:“我母亲当时的身体本就病重虚弱到了极点,在得知了陈家举家逃跑,不见踪迹的消息后病情更是愈演愈烈……最终郁郁而终。”
杜余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所以陈家一家人除了欠债不还外,还害死了我的母亲!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此等败类,天诛地灭!”
“是,是我们家欠的债,可那又怎么样!我们当时确实是没钱还,难不成你还要杀了我们?至于说我们害死了你的母亲,你放屁!你自己都说了你娘是病死的,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自己命贱死的早关我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