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区,一栋半山二层别墅,此刻,别墅门前悬停了一辆通体漆黑的飞梭,下来一只雄虫。
菲尔德走上前,说:“阁下,陛下在里面。”
他打开门,等白辉进去,他才后退半步,站到了门外。
房间内,围着米色围裙的雌虫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向外看了眼,随后又开始忙手里的事。
肥瘦相间的兽肉被放在平底锅中煎的滋滋作响,旁边的汤锅里煮着一锅奶白冒着热气的汤,餐桌上已经摆着一盘鲜嫩翠绿白灼菜心。
白辉站在半开放的厨房外,饭菜飘香,看向里面裸着上半身忙碌的雌虫。
乌琉斯一头赤红长发扎在脑后,米色围裙根本挡不住他浑圆紧实的肌肉,硬朗大臂肌肉线条随着颠锅动作起伏,大概整个帝国的虫都想象不到在他们口中的疯王,敬畏如同神只的虫会有亲自下厨这么家常一面。
“你先坐,再等会。”乌琉斯听到声音回头说。
视线相撞,白辉抬脚走进去,倚在一旁,并留出了足够空间,确保不会干扰到乌琉斯发挥。
他看着乌琉斯忙碌的身影说:“有心情在这做饭,说明外面的事情对你来说不算棘手。”
白辉目光扫过,瞥到那只握着锅铲的手突然握紧了那么一下,修长指节紧绷一瞬又转瞬放松下来,将看起来有五分熟的兽肉盛到餐盘中。
锅中剩下一份,多余油脂被煎出,肉香浓郁,有七八分熟才被盛出来。
乌琉斯端着两盘兽肉,转身看向白辉,笑的勉强,“不是你在动手吗?舆论方面,你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我处理起来也麻烦。”
意思是说他不是没处理,而是这次对他来说确实棘手才导致现在他这种弱势情况。
白辉看着乌琉斯脸上的笑,他一方面明明知道乌琉斯可能是故意对他露出这样一个笑,却又在另一方面笃定认为乌琉斯是在因为他伤心而生出无法忽视的在意。
白辉叹了口气,缓慢走到乌琉斯面前,接过其中两个餐盘,说:“背后那些舆论不是我在操控,这次背后操控者来历不清,或许是雄保会高层。”
白辉说完看了乌琉斯一眼,抬脚往餐桌的方向走。
乌琉斯盯着那道背影,神情沉默阴鸷,但也仅是一瞬又恢复了正常,“雄保会有虫反对你?”
白辉把餐盘放下,“这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我也不万能,况且打压你,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任何一个组织都不可能完美地统一话语权,势必会存在制衡关系无非是话语权高低,雄保会原本就不只是他在决策层。
乌琉斯放下主食,转身去厨房端了热汤出来,白辉配合着拿了碗勺,双方都默契地回到上一个话题。
“舆论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坐到餐桌上,白辉看着对面问。
乌琉斯抬手将白辉错拿的那一份五分熟的兽肉交换,说:“这个才是你的。”
白辉皱眉,“你让我来只是为了吃饭?”
“当然不是。”乌琉斯切开了他那份五分熟的兽肉,边切边说:“他们证据确凿,舆论的事不好处理,金蒙不是受我指令,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不过是冲我要点好处,你不也是想让我改判。”
他叉起一块染着粉红血色的兽肉放入口中,看向白辉。
“我确实想,但不是好处那么简单,这次你的声誉一旦受到恶劣影响,后续积蓄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乌琉斯放下手里的餐具,双眼盯着白辉,“你在担心我?”
“我不能?”白辉反问。
乌琉斯随意点点头,“可以。”
白辉看着他,明显,乌琉斯不打算和他详细说他的处理方法,白辉沉默了一会,不再问。
吃完饭,机械雌侍收拾了桌面,乌琉斯脱下围裙,裸着上半身,走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他才从浴室出来,见白辉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往外看。
今天,他穿了一件略带厚重的灰色毛衣,衣领包裹着脖颈,偏家居,侧脸弧度好看,神情慵懒地在欣赏风景。
乌琉斯见状轻微挑了下眉,抬脚走过去,问:“怎么还在?”
“今天休息。”白辉抬头。
乌琉斯不置可否,他可没问他今天休不休息,他今天休息,和他还在他这里没直接联系,这是在暗示什么。
乌琉斯坐到了沙发一侧,狭窄的沙发挤他们俩显得格外拥挤,乌琉斯吻的用力,按着白辉的脖颈,让他往后。
外面形势严峻,甚至接连出现了受伤事件,有不少事被安在他头上,现在这只虫王看起来一点不在意。
白辉皱着眉接完一个吻,他刚想扭头,挣扎着要从被挤得闷热中站起来,却直接被抱了起来。
“既然你休息,帮你放松。”
白辉一怔,被带到床上,才明白乌琉斯所谓的放松是什么。
谁帮谁放松?
过了一下午,乌琉斯再睁开眼,外面树林里已经一片黑,房间里到处混乱,他揉了揉眼,低头看了眼睡在身边的雄虫,用手把几缕遮在白辉额前的发丝往旁边拨了拨。
这是他养出来的雄虫,但他不会养个会背叛他的,他的骨血里不允许有这种情况,放在以前,他大约会直接把白辉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哪个原因影响,到现在竟然还能放白辉一马。
他缓慢俯下身,凑到白辉的脖颈里,一点点舔吻起来,看起来像是在找个好下口的地方。
他的舌头滚烫,白辉被舔的难受,半睁开眼,用手往身上的脑袋上推了两下。
“不准你咬。”
乌琉斯一顿,抬头,和白辉半睁的眼对视上。
看乌琉斯的表情,白辉就知道他在相信什么,但他故意没回答,被他咬多了,拿他磨牙,和真想咬他,他分的出来。
房间的门被打开,菲尔德站在外面,刚想开口送白辉离开,就看到了白辉身后一脸不高兴的乌琉斯。
菲尔德一顿,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送白辉离开,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白辉回头,说:“不论你怎么想,这次掀起舆论的虫必须要抓到,雄保会这边我会调查。”不是他查不到,他也不会一再和乌琉斯强调。
听白辉这么说,乌琉斯的脸色阴沉了一分,他身上的真空外套潦草扣了两颗扣子,胸口扎眼的齿痕一点没遮住。
倒是白辉,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副只是来谈了公事,一本正经的样子。
虫都上飞梭,飞的没影了,他家陛下还站在院子里,一副被雄虫蹂躏惨了被抛弃的柔弱雌虫样,菲尔德快速眨了眨眼,想张口提醒,想了想又不敢,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