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答案还在它身上。”
他提起鸟笼,仔细观察着信鸽的神态和动作。
经历了漫长的飞行和之前的混乱,信鸽显得有些萎靡,但依旧机警。
突然,山鹰注意到,信鸽在笼子里总是试图朝向东南方向,并且不停地用喙啄着笼子的某一根栅栏,显得有些焦躁。
“它在认路,或者想回家?”刘铁柱疑惑道。
“回家?”山鹰眼中精光一闪,“它的家,不就是那个神秘的第三方接收点吗,如果我们跟着它飞行的方向…”
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我们不能一直被动躲藏。”山鹰站起身,目光扫过疲惫的队员们和刘铁柱,“日军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会发疯一样搜山,这里也不安全。”
“咱们必须主动出击,找到那个接收点,彻底端掉它,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能获取关于蛛网和‘灰烬商会的更多情报。”
“跟着鸽子找?”刘铁柱明白了他的想法,但这无疑更加冒险。
“对!”山鹰语气坚定,“让它带路,咱们跟在后面,保持距离,找到他们的老巢。”
“可鸽子飞在天上,我们怎么跟?”二娃问道。
“这种经过严格训练的信鸽,长途飞行后需要休息和觅食,不会一直飞。”
“而且它的目的地是固定的。”
山鹰显然对信鸽习性很了解。
“咱们根据它大致的方向,结合地图,判断出可能区域,然后提前设伏或者侦察。”
这是一场豪赌!
赌信鸽的归巢本能,赌他们的判断力,也赌运气。
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能打破僵局,逆转被动的方法。
“干了!”刘铁柱率先表态,“躲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捅了马蜂窝。”
大康和二娃也纷纷表示同意。
“好!”山鹰决断道,“休息一小时,处理完伤势,立刻出发让鸽子指路。”
一小时后,天色大亮,雾气稍散。
队伍再次启程。
山鹰在一个开阔地,再次将那只灰色的信鸽,抛向天空。
鸽子在空中盘旋一圈,似乎确认了一下方位,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着东南方向振翅飞去。
“东南方向地图!”山鹰立刻摊开军事地图。
刘铁柱和其他人围拢过来。
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东南方向多是连绵的深山,人口稀少,但也有几个可疑的地点,一个废弃的法国天主教堂。
一个据说闹鬼因此人迹罕至的古老寨子,还有一片被列为军事禁区的矿区。
信鸽的目的地,会是哪里?
“分头可能性太大,我们必须赌一个。”
山鹰的手指最终点,在了那个标记为军事禁区的矿区,“这里可能性最大,有日军幌子做掩护,又地处深山,方便进行隐秘活动。”
“就去这里!”刘铁柱支持这个判断。
目标锁定!
队伍立刻向着东南方向的军事禁区快速前进。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放出信鸽后不久,一只隐藏在更高云层中,体型更小的白色鸽子,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方向,向着正东方向疾飞而去。
而在下方密林中,那个曾在鬼见愁隘口一击绝杀蛛网头目的黑影,正如同幽灵般穿梭,远远地吊在“破晓”小队的身后。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
军事禁区位于一片贫瘠的山峦之中,外围拉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挂着立入禁止的木牌。
看上去与其他被日军封锁的矿区,并无不同。
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一些异常,铁丝网是双层的,间隔地带没有杂草,显然经常有人巡逻清理。
了望塔的位置经过精心设计,视野极佳,并非简单的矿场防卫配置。
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丝不同于煤炭粉尘的化学异味。
破晓小队和刘铁柱等人,潜伏在禁区外围的一处高地上,借助望远镜仔细观察。
“防守很严密,明哨暗哨都不少,巡逻队间隔时间很短。”
一名负责侦察的队员低声汇报。
“而且你们看三点钟方向那个最大的洞口,伪装成矿洞入口,但门口的水泥地面太过平整,经常有车辆进出碾压的痕迹,不像普通矿洞。”
山鹰接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片刻,脸色凝重:“确实不像矿场,倒像是个秘密研究所或者工厂的入口。”
“难道蛛网或者那个第三方势力的据点,就藏在日军这座军事禁区的下面?”
这个推测让人心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日军的某些高层,很可能与这些国际情报组织有勾结,或者至少是默许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活动。
“信鸽的方位指向这里,大概率没错。”刘铁柱沉声道:“怎么进去?强攻肯定不行。”
山鹰沉吟道:“这种地方,肯定有隐蔽的通风口,排水道或者应急出口,咱们需要找到它。”
他转向队里的侦察专家:“地鼠,看你的了。”
代号“地鼠”的队员点了点头,如同真正的鼹鼠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山坡,消失在乱石和灌木之中。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禁区内的日军巡逻队规律地穿梭,探照灯来回扫视,戒备森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地鼠”才悄然返回,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队长,找到了,在西侧悬崖下面,有个废弃的排水口,铁栅栏锈蚀得很厉害,能撬开,里面很深,似乎能通到山腹里面,而且那边巡逻间隔稍长。”
“好!”山鹰眼睛一亮,“就从那里进去,行动。”
队伍再次移动,小心翼翼绕到西侧悬崖。
这里地势险要,日军防守果然相对松懈。
“地鼠”找到的那个排水口,隐藏在一丛茂密的荆棘后面,铁栅栏确实已经锈迹斑斑。
两名队员用工具悄无声息地撬开栅栏,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散发着霉味的洞口。
“山鹰,我带人先进去侦察。”刘铁柱主动请缨。
山鹰想了想,点头同意:“小心,保持无线电静默,但有紧急情况,立刻发信号,我在外策应。”
刘铁柱带着大康和二娃,以及一名破晓队员“壁虎”,四人依次钻入了排水道。
洞内阴暗潮湿,空气污浊,但确实很深。
他们打开微光手电,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摸去。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下,一条相对平缓。
“走这边。”刘铁柱凭借直觉,选择了相对平缓的岔路。
这条路上,人工开凿的痕迹更加明显,墙壁上甚至出现了废弃的电线管路。
又前行了一段,前方隐约传来了机器低沉的轰鸣声和模糊的人声。
四人立刻熄灯,屏息凝神,贴墙缓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