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连意致正想去看看谢虎,府里的随从突然进来说刑部有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
连意致还有些遗憾,“得,看来这几日是见不着谢虎兄弟,也蹭不着饭了,这这刑科的差事就是如此,一有急事就得立刻赶回去,真是烦不胜烦啊!”
他是真烦这刑部啊,一来急活就干个一两个月不停歇,他真的需要休息!!!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快点去吧。”谢清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务要紧,改日你得空了再来便是,到时候咱哥几个好好喝几杯。”
“那可说定了。” 连意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我这就先走了,你也好好养伤,别瞎折腾啊。”
连意致了解谢清风的性格,其实这几日他说来谢府蹭饭不是为了口腹之欲,也不是为了认识谢虎,最主要的还是看着谢清风让他别继续意气用事了,怕谢清风冲动之下再做出不理智的事。
虽然他也忍不下这次演武场的这口气,但身在官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该收敛锋芒时就得收敛。
方才听闻朝堂上那分封的计策竟是谢清风的手笔,连意致悬了多日的心总算落了地。这小子没憋着一股劲要去硬碰硬,反倒用这么巧妙的法子报了仇,既解了气,又没惹来更大的麻烦,倒是比自己想的周全多了。
既然气已经顺了,他本该彻底放心才是,有些账本就不必急着清算,等这阵风头过了,有的是翻旧账的机会。
不过连意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没着地的感觉,故而走的时候才会特地叮嘱谢清风让他别瞎折腾。
圣上让他在家里休息明着是体恤他受伤,实则也是让他避避风头。观兵那日过后就已经有很多官员盯上了谢清风,他这段时间的拜帖也收得不少,都是想问谢清风喜好的。
这种时候,越是安分,才越能让人松口气啊。
“嗯嗯嗯,知道了。”谢清风点头。
“别敷衍我,当个事儿放心里,晓得没?”连意致见谢清风的神情有些狐疑地停下脚步。
谢清风看着连意致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有分寸。”
连意致这才松了口气,又叮嘱了一句“千万别任性”,这才快步离去。
连意致的靴底刚踏出谢府大门,谢清风转身便对张猛叔道:“取件素色锦袍来,再备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晚上我要出门。”
山峦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路旁枯黄的草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谢清风已换去常穿的月白长衫,一身灰蓝锦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清俊,只是眉峰间凝着层化不开的冷意。
“大人,马车备在后门了。”张猛叔忍不住多嘴问道,“夜里风凉,要不加件披风?”
“不用,谢谢张叔。”谢清风接过谢义递来的折扇,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敲了敲:“去醉仙楼。”
马车碾过街面,谢清风在车内闭目养神,耳边反复回响着谢虎倒在演武场时闷哼的声响。虽然连意致的叮嘱犹在耳畔,但这事,他必不可能按捺。
他谢清风,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