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寒气入侵之症
孙鹤鸣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将纷乱的思绪梳理清晰,语气凝重地开口:“这位病人的症结,说到底是当年受的寒邪太重,那股寒气如同附骨之疽,积郁在体内多年,始终没能彻底根除,才拖成了如今这棘手的局面。”
他微微垂眸,缓缓说道:“那是四十多年前,他带领部队在边境的一次行动中,突遇百年不遇的暴雪封山。通讯中断,救援受阻,他和数十名战士被困在雪地里整整三天三夜。当时的气温低至零下三四十度。他们御寒物资不够。等救援人员终于找到他时,整个人都冻得失去了知觉,半边身子都结了厚厚的冰碴,仿佛一尊冰雕。”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有限,救援人员只能做些基础的复温急救,根本没办法彻底驱散那已经深入骨髓的寒气。”孙鹤鸣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惋惜,“从那以后,他的身体就垮了。起初只是每逢阴雨天,关节就隐隐发疼,以为只是小毛病,没太在意。可后来,这疼痛渐渐加重——先是手指、手腕这些小关节,每天晨起时都僵硬得像生了锈的零件,动一下都钻心地疼,要缓好一阵子才能活动;再后来,膝盖、脚踝也开始肿胀,走几步路就疼得直冒汗,到了阴寒天气更是疼得整夜睡不着觉,只能在屋里来回踱步缓解。”
宁晨点头,示意孙老继续。
“不光是筋骨,”孙鹤鸣继续说道,“他的肺也受了影响。当年在雪地里呛了不少寒风,回来后就总咳嗽,起初以为是小感冒,没当回事。可这些年越来越严重,一到冬天就咳得停不下来,痰是清稀的白痰,有时候还带着泡沫,稍微受点凉就喘不上气。去医院查,说是慢性支气管炎,可吃了多少药都只能缓解,断不了根。”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最要命的是这两年,寒气像是在他身体里扎了根,扩散得越来越厉害,已经开始影响脏腑功能了。天稍微冷点,他就裹得像个粽子,可还是觉得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手脚常年是凉的,连心口窝都时常发寒。上个月去为他诊疗,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说话都没力气,稍微动一下就喘。”
孙鹤鸣说到这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给他把过脉,脉象沉细而迟,舌淡苔白腻,这分明是寒邪深入经络、凝滞气血的表现。我用了不少温阳散寒、活血通络的方子,可药效都像石沉大海,只能勉强维持,根本压不住那股子寒气。”
他看向宁晨,眼中满是期盼:“宁老师,您医术通神,见识过的奇症想必不少。这种陈年寒邪积郁的情况,您……您可有办法?”
宁晨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沉吟道:“寒邪侵入人体,初则在表,久则入里,尤其当年是极寒侵袭,又恰逢体力透支,寒气早已顺着经络深入筋骨,甚至依附在脏腑之上。就像一块冻在冰窖里的木头,表面化了冰,内里的寒气却早已浸透,寻常温补之法,自然难以奏效。”
江老爷子急忙问道:“那……那还有救吗?”
“寒气虽顽固,但并非无药可解。”宁晨抬眼,目光沉静,“这种积年寒邪,需以‘透’法为主,辅以通络之术,将寒气一点点从筋骨、脏腑中逼出来。只是过程恐怕会有些痛苦,而且需要病人有足够的元气支撑。”
孙鹤鸣眼睛一亮,连忙道:“只要能治,再大的痛苦他都能忍!他那性子,比钢铁还硬!”
宁晨微微点头,目光沉静,随即看向孙鹤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孙老,实不相瞒,我在东海还有很多重要事情要处理,黑虎帮的事迫在眉睫,一时半会实在走不开。这样吧,你把病人接到东海来,我抽时间看看病人的情况,才能判断具体该如何施治。”
孙鹤鸣听说要把病人接来东海,神情顿时有些为难,眉头紧紧蹙起,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迟疑着说道:“宁老师,不是我不愿照办,只是病人身份特殊,身边常年有专人护卫,行动多有不便,到东海来恐怕……恐怕不太方便,安保和行程安排都得层层报备,实在棘手。”
宁晨见他如此说辞,心中愈发疑惑,不禁追问道:“病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连到东海来都这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