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王氏一时凝噎,孩子大了,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她再想亲近,孩子却不愿再和她亲近了。无奈,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目送老两口下了楼,花百娆转身问喜鹊:“景王怎么会插手帮我们?”
“说来也是巧合,百灵回府搬救兵,路遇景王,就把人给叫来了。咱们之前曾帮过他那么多次,他听说你出了事,倒挺热心的。欸,夫人,怎么,你不高兴?”
花百娆轻轻叹了口气,这家伙也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的人情难还,不好亏欠!
她在顺王府内出事,对不知情的事外人来说,算得上悄然的发生,悄然的结束。当事的双方也沉默缄口,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只是,此事过后,她和李彦峋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两日后,敕封的旨意下达。皇家卫队簇拥着司礼太监的车驾停驻于花府门外,花家大门洞开,花百娆带领家人以及在京下属焚香迎候。
司礼太监手持圣旨步入门庭,宣云间夫人花百娆接旨!
花老爹虽做了几年县令,可直到这般年纪也没见过这阵势,内心激动不已,趴在地上身体时也止不住的颤抖。
只听司礼太监宣读道:“······封凤威郡王,领凤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殷阳,封凤州司马,张青、袁典领郡王府左右长史······”妙远、张河等人,皆有封赏。
圣旨宣读完毕,司礼太监命人将量身定制的朝服奉上。
次日,花百娆身穿绛红色朝服,打马来到正安门。她身后并排跟着殷阳、张青、袁典三人。百灵、喜鹊、黄莺、雨燕四人紧随其后,再后面,朱孩儿被莫氏姐妹牢牢夹在中间,不许他乱动。
大臣们早已在听政殿内排班站好,许久不曾露面的皇帝,也亲临朝堂。
三声鼓响过后,宣旨的宦官走出朝堂,声音嘹亮:“宣,凤威王入朝觐见~”
花百娆翻身下马,和殷阳、张青、袁典三人一起进入宫门,在威严禁军的夹道中穿行而过,登上九五级台阶,进殿跪拜于丹犀下。
天子端坐朝堂,轻言平身。先仔细将花百娆端详了一阵,笑道:“果然是你啊,嗯,和从前在宫里时,大不一样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谁能想到,现在竟能成为称霸一方的雄主。我大宣朝自此开创先例,封女子为王,也算前无古人了。”
说完这句,也不给花百娆答话的机会,越过她,看向后面三人:“尔等身居何职?”
殷阳、袁典、张青一一奏答。
“呵呵呵,凤威王的手下,果然是人才济济。欸,爱卿芳年几何了?”
怎么话题一转问起了年龄?
“二十五!”花百娆如实道。
“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夫君?”
这话一出,朝堂上的眼神就变得杂乱起来,大臣们的目光纷纷在李彦崇、李彦峋兄弟两人的身上跳来跳去。
花百娆暗自吐槽,怎么皇帝也喜欢窥探别人的私事?
“没有!”她干脆利落的回答。
“若是没有,你看看朕的皇子们,景王已到而立之年,还未娶妻。你曾做过他的侧妃,朕帮你们再续前缘可好?”
花百娆觉得,这个皇帝一定是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两年迷恋丹药,嗑药磕糊涂了。这般乱点鸳鸯,无论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还是她二人私下里的关系,都十分的不妥。
皇帝不是一直防着景王吗?若她二人联合,岂不是助长了他的羽翼?
她忍不住朝李彦崇看了一眼,但是看不到这家伙的表情,就见他直挺挺的在哪儿站着,也不言语。便只得忍着尴尬,奏道:“启禀陛下,臣不愿。”
“哦?为何?”
还能为何?人家有女朋友。你这个做家长的就算不同意他二人结婚,也别拿她做剪子,绞人家的红线啊。
“他曾抛弃臣,臣此生都不会原谅他。”
“哦,也对,是老二没福气,没眼光。你再看看裕王如何?”
花百娆有些摸不透皇帝的心思,这是在干嘛?把堂堂皇子当作了菜市场上的菜,任由她挑选?她的实力虽让朝廷忌惮,可也没必要将皇子们这般贬低啊。皇家的颜面不要了?
等等,皇帝虽然年老昏聩,但年轻时曾用铁血手腕谋朝篡位,不是一个百分百的糊涂虫,今日这般,必有其用意。
花百娆将裕王仔细看了几眼,曾经的小屁孩长大了,一副英武的模样。
“裕王年岁几何?”
“我十七岁!”小屁孩侧着身子朝她看过来,并不抗拒皇帝为他牵线赐婚。
还未成年?
作孽啊!
皇子们虽然都有自己的封地,但皇帝喜欢将他们都留在眼皮子底下,一来,可享受骨肉亲情之乐;二来,可监督他们的行为。
她若嫁给皇子,可就不能轻易离京了。
于是,断然拒绝:“臣虽没有夫君,但已经有了心上之人,祈望陛下不要再给臣做媒了。”
“呵呵呵,凤威王,朕欲将皇子与你做配,你不应也罢,却拿有了心上人来搪塞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臣并没有说谎,”言罢,转过身去,一把抓住了张青,“臣的心上人,乃是师兄。”
张青惊讶的睁大了瞳孔!用眼神对花百娆道:“你玩笑开大了吧?”
花百娆回以眼神的威胁:“好好配合。”
对吃瓜的大臣们来说,今日的朝堂,气氛简直不要太轻松了,让他们一个个的无视秩序,和左右小声的议论。
“咦?凤威王不是和顺王交好吗?怎么心上人不是······”
“顺王大张旗鼓的求娶了郑国公之女,定是两人闹掰了。”
“唉,顺王糊涂啊,窦氏女哪儿比得上凤威王呢?”
李彦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虽站在景王的下首位,后面还有两个弟弟遮挡着,可仍然让他感觉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盯着看。
皇帝高坐朝堂,听不到下面大臣们的议论。他把张青仔细打量着,见他说话举止很是轻浮,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下不喜。这家伙,哪点儿比得上自己的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