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听后,微微一怔,难不成这小姑娘真有这般本事?是自己想岔了?
黄雨梦看向沈砚舟,见他眼神中似有劝阻之意。
可转念一想,如今身在沈家,稍后还要留下用膳,算算术不过是小事一桩。
于是她站起身,走上前笑道:“沈相国抬举了,还请您考量晚辈。”
沈相笑着点头:“那丫头你可得听好题了。
一匹布价一两三百二十文钱,买5匹,付七两银,还要找回多少钱?”
说罢,他手捋胡须,目光落在黄雨梦身上。
黄雨梦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笑着开口:“5匹布价格是6两400文,应找回600钱。”
沈相放在胡须上的手顿了顿,又出一题:“十二人分一百八十个果,每人可得几果?”
“一人可分得15个果子。”黄雨梦几乎没有停顿,当即作答。
坐在一旁的沈尚书暗自佩服,这小姑娘竟能如此迅速地算出答案,实在不简单。
沈相心中却有些不服气,他教过的众多学生,从未有人能在他话音刚落时就报出结果。
于是他又出一题:“丫头,这接下来的题你可要听好了。
一池深12尺,青蛙每日白天向上爬三尺,夜晚下滑二尺。问:这青蛙第几日能爬出井口?”
黄雨梦在心中快速推算,随后,笑着回应:“青蛙要爬10天才能爬出井底。”
沈风玲听得一头雾水,赶忙问道:“雨梦妹妹,你怎么算出来的?他这爬3尺又滑下来2尺,这该怎么算呢?”
“风玲姐,”
黄雨梦耐心解释,“沈相说青蛙白天爬3尺,夜晚滑2尺,那一天下来其实只爬1尺。
可等它爬到9尺的时候,第二天白天再爬3尺。
就能直接爬出井口,晚上不用再滑下去了,所以就是10天。”
沈风玲恍然大悟,赞叹道:“雨梦妹妹,你太聪明了!被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
说着,她看向沈相,“爷爷,你看雨梦妹妹厉害吧!”
沈相看着黄雨梦,心中暗自惊叹,这丫头若是男儿身,必定能考取功名,这般聪慧的脑子实属难得。
他笑着点头:“是啊,这丫头的算术真当了得啊。”
“那你都考雨梦妹妹了,让她也考考你,这样才公平嘛!”沈风玲立刻提议。
沈相愣了一下,随即捋着胡须笑道:“丫头,那你也出个题考考我。”
黄雨梦听后,想着他们能做这么大的官,想必学问都很高。
自己如果出小学的题目出来,会显得不尊重他们。
但自己学历有限,就出一个初中题吧。
于是笑着,开口道:“沈相国您刚刚说池子的深度,那我也出一个与井深相关的题。
今有绳测井深,三折而入,井外余有四尺。四折而入,井外余一尺。问井深与绳长各几何?”
沈相听后,将题目反复读了两遍,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沈尚书听到这道题,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这丫头竟能想出如此刁钻的题目,他自己一时也想不出答案,只能在脑中反复推算。
沈风玲默读两遍后,只觉得脑子都绕晕了,赶忙凑到黄雨梦身边小声问:“雨梦妹妹,你小声悄悄告诉我答案,这题好难。”
黄雨梦凑到她耳边低语:“风玲姐,这绳子是36尺,井深是8尺。”
沈风玲在心里默念许久,依旧摸不着头绪,只能无奈道:
“雨梦妹妹,你这题目出得太难了,我就算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怎么算的。”
黄雨梦听后,想着这是初中的一元一次方程题。
如今风玲姐也只学会了小学的算术,若用小学凑数的方法,根本无法得出准确结果。
随后只好笑着点头。
转头就见沈相眉头越皱越深,便轻声说道:“沈相国这题有些难,晚辈也是想了许久才得出答案,你不妨喝着茶慢慢想。”
沈相听后连忙点头:“好,丫头,你也坐到座位上先喝点茶。”
说完话,看着黄雨梦落座后,他立刻凑到沈尚书跟前。
压低声音急切地问,“你算出来没有?这题刁钻得很,我怎么算也算不对。”
沈尚书眉头紧锁,同样小声回应:“爹,我这会儿也没想明白,您要不问问玲儿?她刚刚应该知道答案了。”
沈相看向沈风玲,见她也已然走到客厅中间去了,心中顿时犯了难。
他堂堂一朝宰相,儿子又是户部尚书,若是连一道算术题都答不上来,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早知道方才就不提议考校算术了,如今反倒把自己难住了。
就在这时,沈风玲的目光落在了黄三生腰间的柴刀上。
好奇地问道:“黄三生,你怎么还背着一把柴刀啊?
不会是用来防身的吧?
来我家你放心,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我送你一把刀吧?这柴刀背出去多没面子。”
“不用,小姐,谢谢了。这把柴刀就很好。”黄三生语气平淡地拒绝。
沈风玲见他说话无趣,便不再搭理,转而走到黄二虎跟前。
盯着他带来的筐子,笑着对黄雨梦说:“雨梦妹妹,这筐子里面有西瓜,对不对?”
“是啊,风玲姐,还有好多蔬菜。”黄雨梦笑着点头。
“那我能把这菜先放在地上吗?我让丫鬟先把西瓜洗了切过来吃。”
黄雨梦站起身,走上前蹲下:“可以啊,风玲姐。”
两人一同将筐子里的蔬菜摆到地上,沈风玲看着两个大西瓜,高兴不已。
立刻招呼一旁的丫鬟:“让她拿去洗好,切开端过来。”
丫鬟怀里抱着西瓜,在脑中认真的回想,也不认识这个瓜呀。
但看着小姐给自己西瓜时紧张的样子,她又将西瓜抱紧了一点,迈步走出了正厅。
沈相这时急得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脑海中都感觉怎么算都不对,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随后,他扭头看向儿子,见儿子也是眉头紧锁、一脸茫然,同样没算出答案,脸上的焦虑更甚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自家这个孙子可不是一般人,肯定能算出来。
但此时又不能,直接出声让他帮忙算。
赶忙,假意的咳嗽几声,看向一旁的沈砚舟,眼神里满是“快帮帮爷爷”的急切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