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来回思索间,在妖神巨树下站定。
树、狐妖……
紧接着,姜墨眼前一亮。树和狐妖的结合,使他忽然想起某个听起来,似乎更具备狐妖属性的“姓氏”。
涂山,涂山玲珑……
就这个好!
姜墨顿时满脸喜色,转头看向孟初染,说道:“娘子,我想到了一个很适合这小家伙的名字!”
“是什么?”
“就叫,涂山玲珑!”
孟初染的脸色顿时怪异起来,吐槽道:“这个名字好是好……但是,我总觉得你是为了玩梗,强行缝合出来的名字……”
“呃……你也知道啊?”
“知道啊,我那时候还挺喜欢看的,漫画和动画我都看的。后面还听说,要翻拍成电视剧,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注:姜墨夫妇穿越的时间点,某狐妖翻拍的电视剧还未上映。)
“估计会很烂。”姜墨说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孟初染抚摸着小狐狸,说道:“不过说来,确实是有点巧。我们家的树,虽说没有转世续缘的作用,但好歹也能为情人寄托相思。
“涂山玲珑吗?就是感觉这个名字,有些不太适合这个小家伙……”
姜墨笑了笑说:“谁能把这只孱弱的小狐狸,和强大的狐妖联系在一起呢?
“依我看,涂山玲珑就当是这小家伙的大名,若是她往后有机会成为一方妖王,再把大名给她用。至少,说出去不会丢面。
“现在我们还是直接称呼她玲珑就好,或是取个‘狐小玲’之类的小名……”
孟初染眼睛一亮,说道:“按你这么说,是不是也该给蝴小萤和鱼小渔取个大名?特别是蝴小萤,她现在都已经启灵九阶,眼看就要化形了……
“再用小名喊她,感觉也不太合适。”
姜墨无语。
为了掩盖你不会取名的缺点,现在就直接借坡下驴,切割成小名了是吧!
“姜墨,你认为给蝴小萤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合适啊?”
姜墨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风见幽香。”
孟初染面色一黑,怒道:“这下你是缝都懒得缝了是吧!”
“我去,这么冷门的梗,你都知道!”
姜墨不禁瞪大了眼睛。
孟初染听言,不禁得意地轻哼了起来。就车万这个系列的游戏,她玩是肯定没有玩过的,但多少是主动或被动地看过哔站上的很多二创。
就这样,在姜墨不怎么配合的情况下,蝴小萤的大名始终是没能顺利定下来。
姓氏暂定“风见”。
(注:名字征集,截止到蝴蝶化形。感兴趣的可以段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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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半年时间。
就在司徵羽和花泠弦和成亲的当月,姜墨收到的仙法邸报上,竟是刊载了这件事,并荣登本期的月报头条!
“震惊!凌霄榜第八,惊蛰仙宗司徵羽,竟当众迎娶四百岁师尊花泠弦!师徒禁忌之恋引爆修真界!”
这着实是给姜墨看傻了。
真就是这点破事都能上头条,真就是没活硬整,学新闻学的!
话说这标题,虽听起来很是炸裂,但这毕竟是事实,倒也不算乱搞。
不过,魏长风似乎也是有备而来,他在月报头条里,也把司徵羽和花泠弦的恋爱经历,也进行了一番大差不差的梳理。
甚至还在直言点明,这俩师徒最终大概率会以“寿命论的悲剧”作为结局。
除此之外,当期月报还收录了部分修士对此事的评价。
“迎娶师尊这件事,实乃我辈修士所不耻!真正值得我辈修士所推崇,应当是从相遇相知,再到相互成就的正常道侣关系!”——来自神机百炼阁的匿名修士。
“事、事情原来是这样!原来我就是因为这个老女人才被赶走的,真可恶……欸?不是,刚才我说的这段话可以切掉吗?总、总之,我也是坚决反对师徒恋的!”——来自万花坊市琳琅阁的匿名修士。
你好,请问你们是神机百炼阁的萧女士和琳琅阁的洛女士吗?
姜墨越看,就越是佩服魏长风这个家伙的整活能力啊!
上次跟这家伙面谈,这家伙看起来是个浓眉大眼,很符合“秉公执法”的正派形象,但如今看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腹黑得很啊!
上次搞完昆仑仙门,这次轮到惊蛰仙宗了。也不知道司徵羽看到这份月报,会怎么想。
随着月报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从这封书信的落款来看,应是魏长风亲笔,想来是先前委托他办的事,有了结果。
虽说这耗费的时间也太长了些。
姜墨并没有忘记,上次在云梦湖畔得到的鬼面幡。借着赵轻影上次来惊蛰仙宗核查“涉凡”相关事宜的机会,将鬼面幡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尝试借助因果律书的力量,彻底搞清楚鬼面幡的来历。
姜墨原以为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没想到竟是拖了这么久。想来应该不是调查鬼面幡很难,而是魏长风一直在忙仙法邸报的事情,没空。
拆开信封。
看了眼信封里的内容,姜墨眼神微眯。
就见信里面就写了两个字。
与此同时,姜墨的耳畔也传来了孟初染的呼喊,“姜墨!柳映川让你去一趟谷雨峰顶,说是有人找你!”
呵呵,还真就是“面谈”……
姜墨稍作整理后,就御剑飞向了谷雨峰顶。
……
谷雨峰顶。
就见崖边石亭内,一老一少正在相互客套。
谷雨峰首座柳映川,较之上次相见,又显苍老了些。
如今他的头上已经能够明显看见白发,脸上细密的皱纹也增添了些许。
都说金丹修士过了四百岁,衰老速度会显着加快,柳映川就是很好的体现。若是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想来再过不久,他就会变成姜墨前世初见时的垂暮老者形象。
旁边在向柳映川敬酒的魁梧青年,便是御法仙宗的首席执法弟子、未来的执法殿殿主、凌霄榜的榜二魏长风。
整个修仙界恐怕唯有二人,拥有与之对等的身份地位。
姜墨上前,礼貌地向这两人打了声招呼:“柳前辈!魏师兄!”
五大仙门同气连枝,再加上惊蛰仙宗和御法仙宗向来走得很近。因此,姜墨称呼魏长风一声师兄,倒也不显得奇怪。
“姜师弟,你可算是来了。”
姜墨入座席间,三人共饮。
饮罢,姜墨客气地说道:“魏师兄此行即是特地来此寻我,何不直接来我洞府一叙?何故叨扰柳前辈?”
柳映川面色一黑。
听你小子的意思,本座在这里还碍你眼了是吧?
魏长风回答道:“倒也并非有意叨扰,就是接下来要讲的事,是必须要和柳前辈知会一声的。”
“是关于我交给师兄的鬼面幡?”
“不错。”魏长风随即从袖口中取出一卷金帛,徐徐地在桌面摊开,边说道:“据师弟上次把那鬼面幡交给我,已逾两年半。
“之所以会拖这么久,是因为这期间在忙仙法邸报的事情,以及就是这鬼面幡,似乎并非像师弟想的那么简单。”
这番话说完,金帛也已经完全摊开。
金帛上刊载一段文字,根据格式可知,这段话应是出自因果律书。姜墨仔细地把这段文字阅读了一遍后,便明白了这鬼面幡因何而不简单。
鬼面幡的来历,倒是挺清晰明了的,
总体来说,与“幡中恶鬼”所诉实情,并未有太大的出入。
无非就是某位邪修,借助凡人生魂祭炼鬼面幡,就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突然有仙门修士追杀而至,在双方的拼斗过程中,鬼面幡不慎被击飞,落入凡间后不知所踪。
而被鬼面幡炼化的灵魂,因某种集体执念,使幡中主魂拥有了独立思维。
不简单的地方,在于其延伸内容。
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鬼面幡炼制方式”的来源。以生魂炼制法器,这就从来不是正经的炼制法门。因为炼制“魂幡”的传承,早已断绝。
直接点说,魂幡就不该出现在如今的修仙界。
为何还有邪修懂得炼制魂幡呢?
如若魂幡的炼制法门重现人间,五大仙门就理应重视这个问题。有个血魂教已经足够麻烦,谁也不想再发展出什么血煞宗……
“魏师兄的意思,是想借此去调查这个懂得炼制鬼面幡的邪修团体?”姜墨问道。
魏长风神情严峻地点头道:“嗯,根据因果律书给的信息来看,这群邪修团体就藏匿在这幡中主魂的故乡附近。
“我认为有必要为此去走一趟,今日来找师弟,也是想让师弟与我同行。此事算是公务,因而我才会来此知会柳前辈。”
姜墨满脸诧异,“要我也同行?”
“没错。”
“这是为何?”
说实话,这倒也不是姜墨单纯不想去,主要还是“查案”这种事情,他实在不怎么擅长。跟魏长风一起去,说不定拖他后腿。
“师弟,事情是这样的……”魏长风轻笑道,“此行除了调查魂幡背后的邪修团体外,还有桩因果,是师弟必须亲自去化解的。”
“因果?”
“简单点说,就是那魂幡的归属问题。”魏长风耐心地解释道,“师弟先前说,这件法器很晦气,接触久了容易倒霉,想让御法仙宗在调查完以后,就地销毁。
“奈何这幡中主魂,是无辜受难者的执念集合体,本质纯善。若是我们强行将之摧毁,和那些害他们罹难的邪修有何区别?
“很抱歉,师弟。这件法器,我们御法仙宗无法代为销毁。所以,这件原本就属于是师弟的法器,理应在事情了结后,归还给师弟。”
我他妈的就是觉得这玩意放身上太晦气,才交给你们的,现在又说要还给我?
几个意思啊?
姜墨一时语塞,“我……”
“这就是师弟所沾染的因果。”没得姜墨憋出话来,魏长风便含笑道,“若是想将之化解,师弟此行就必须要和我走上这趟了。”
“请魏师兄明言。”姜墨满脸都是苦瓜色。
魏长风解释道:“既然这幡中主魂是无辜殉难的百姓的执念集合体,那么师弟要做的,无非就是超度他们的亡魂与执念。”
“如何超度?”
“世人一生所求,也不过那几样。活着时,能娶一房贤妻,生几个伶俐孩儿,柴米油盐里熬出三分甜;死后时,得一方净土,黄土覆身,碑前有子孙烧纸,香火不断……所求,都不过是因果得报罢了。”
魏长风在诉说这段话时,眼眸中似有灵光内敛,亦有金帛书卷在他周身环绕。
“咦,这是……”柳映川见此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异。很快,他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放出了几声爽朗大笑,赞叹道,“好!好啊!好一句因果得报!
“我再是知道,徐玄律这老家伙为何这般嚣张!有贤侄此等的后辈,换作是我,我指定比他还要嚣张。
“循迹于因果,元婴有望!贤侄把自己排在凌霄榜二,这实乃谦逊至极!”
姜墨最先听得是云里雾里,但在听见“循迹于因果,元婴有望”这句话时,瞬间就明白了一切。这是流传自御法仙宗的古老谚语。
“循迹因果”可以简单理解成某种境界。
传闻说,只要达到这个境界,就能在不借助因果律书的情况下,预知“事件的走向”。也被称作是,触摸因果循环之道蕴的前兆。
以妖族的天象修行法来类比,也就是说魏长风现在至少是个“半步四境”,甚至还可能比陆见铭走得更远。
不过,让姜墨感到奇怪的是,
假如他记得不错的话,在前世,直到他和孟初染死在心魔劫难下,魏长风都没能成为元婴修士,仍旧停留在金丹巅峰境界,想来也应当是被“修行体系的弊病”所累。
现在却说他有望四境?
先前他没有被妖庭角斗场选中,大概也是因为那时,他已经具备半步四境的实力了吧?
没等姜墨就此事陷入沉思,魏长风就谦逊地说道:“柳前辈谬赞!
“实不相瞒,我将自己排在凌霄榜第二,是因为三年前的我,确实是不如陆师弟。现在,我能够走到这步,也得亏是姜师弟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