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始终照耀夜空。
现在,
该轮到我了?
刘廉顿时就感觉到脑海中嗡得一声炸响,宛如经年淤堵的山泉,终于等到了喷发的时刻。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外乎如是也。
刘廉抬头看向穹顶之上,宛若明镜般的皎月,似乎能够映照出他的内心。
月有圆缺,不在其形而在其恒。
人生起伏,不在高低而在心境。
何须困于尘嚣?
明月长悬终有尽时,人之一生亦当如月。
不争朝夕,但守本心。
……
此刻,璀璨的月华在刘廉周身开始累积,天地灵气在周边开始躁动起来,此间秘境似乎承受不住这般剧烈的灵力波动,变得相当的不稳定。
这便是触碰月相之真意后的结丹前兆。
围观在园林水榭中的诸多修士,也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这些隶属于万花门的修士,一辈子也就听人描述过完美结丹的征兆。
如今亲眼所见,纷纷大惊失色。
虽说这种见闻,无法让他们对道途产生新的感悟,但此等罕见之事,也足够成为他们茶余酒后的谈资。
不过,
万花门派驻在此的唯一一位金丹修士,脸色却是变得相当难看。他眼神中满是担忧的望向秘境边缘,望着相继出现的细微裂痕,顿觉心中糟糕透顶。
完美结丹所产生的灵力波动,可不是此间的小小秘境能够承受的。
惊蛰仙宗的天骄在此地结丹,就意味着此间耗费巨资打造的秘境洞天,也要跟着报废。
可惜他也不好出手阻拦。
感悟是稍纵即逝的,万一他的阻拦就此断送了完美结丹的最佳时机……届时,万花门失去的,就可能不仅仅是座秘境洞天这么简单。
完美结丹事关重大,这涉及到惊蛰仙宗的核心传承。
他贸然出手干涉的行为,若致使完美结丹不成功,就必然会惹得惊蛰仙宗的不喜,再等事态上升到宗门层面,万花门大概率就会因此被惊蛰仙宗冷落。
如今恰逢万花门的关键时期,这样一来,他必定会成为万花门的千古罪人。
若就这样放任,
秘境洞天在剧烈的灵力波动中被损坏,事后不说会不会造成伤亡,单就损失的这笔巨额费用,以及故意损毁宗门财产的锅,势必都要扣到他的头上。
现在就不是该如何选择的问题,这完全就是两头堵啊!
这位万花门的金丹修士,看着那如梦似幻的月华,可谓是面如死灰。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惊蛰仙宗的天骄猥亵门下弟子的事情,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紧接着又给我整了一出,在秘境内完美结丹的稀罕事……
我踏马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墨,此刻却也是目瞪口呆。他原以为刚才那番说教,顶多也就帮刘廉解开心结,没想到他直接就一步登天,悟透了啊!
这样看来,
自小就跟星辰皎月结下深厚的缘分与情谊的刘廉,却始终都无法触碰月相之真意,原因就在于刘廉的性格与心结。
可惜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结丹时机啊……
然而,
就在姜墨试图亲手阻止刘廉的时候,周遭的璀璨月华竟是开始逐渐消散,刘廉就在姜墨非常吃惊的眼神中,放弃了这次千载难逢的完美结丹的机会。
“刘师兄,你这是……?”
刘廉的神色不悲不喜,反倒是非常拘谨地向姜墨鞠了一躬。
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在此进行结丹,想必会给万花门添麻烦。而且,我觉得现在并不是最佳的结丹时机,毕竟还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去做出选择。
“姜师弟,你认为呢?”
姜墨抱拳回礼,答道:“如此甚好。”
因为不想给万花门添麻烦,所以主动放弃了完美结丹的机会。刘廉这种不惜损害自身利益,都要顾全大局的举动,可谓是给一众万花门修士刷满了好感。
继而,
刘廉出面替司徵羽澄清真相,众多修士也就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说辞。这件经由洛云袖的诬陷事件,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洛云袖就这样被丢弃在了这里。
总算不用继续忍受他人的质疑后,司徵羽的怒火,瞬间就填满了胸腔。纵使一向待人随和的他,此时也都罕见地,变作了一副面目狰狞的模样。
孟初染挟持着姜墨回了房,刘廉也在司徵羽狠厉的目光中,留下一句“后面的会发生事情我一概不知”后,便就此销声匿迹。
卧室内,
如今就只剩下衣裳不整的司徵羽,和压根就没有衣服可以穿的洛云袖。
洛云袖仍旧凭借几块破布遮挡着关键部位,她脸上的泪痕已然干涸。现如今的状况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看着司徵羽那副恶狠狠,且又不失猥琐的模样,意识到某种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今日,恐怕是没法善了。
“我说洛师妹……”
司徵羽故意发出了几声邪笑,缓缓地坐到床边。
“别过来!”洛云袖娇美的面容因惊惧变得狰狞,她应激般地抱着胸脯缩到了床尾。
“师妹为何害怕?原先师妹不是就想让我这样对你吗?
“啊,对啦!”
司徵羽保持着猥琐的笑容,然后挥动了一下手中折扇,瞬间就在这间卧室周围构建了一道能够防止旁人窥探的隔音屏障。
“这样就不用担心旁人窥探了!你说是吧,洛师妹?”
洛云袖恐惧不减,却仍是恶狠狠瞪着司徵羽:“你以为你真的能够随意拿捏我吗?”
双方都不过是筑基修士。
如若洛云袖拼死抵抗,至少是能够做到保全清白的,所以……
可惜她心中决意都未能成型,某种难以理解的恐怖威压,瞬间就将她完全压制。她浑身乏力地瘫倒在床上,仅剩的那几块破布也随之脱落。
一切的白皙都在暴露在他人眼前。
这种直接能够摧毁心理防线的灵力威压,使得洛云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理,仅剩的不甘,也都化作两行清泪的滑落。
“你说呢?”
司徵羽看着眼前的旖旎景象,眉目间除去刻意装出来的猥琐,再无丝毫情欲。
这种情形,他在小雪峰遇到过很多次。
作为惊蛰仙宗最为开放的峰头,在男女之事方面,他即便到现在还没有尝过猪肉,但会跑的猪倒是见过不少。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有太多师姐师妹,试图通过跟他谈论乐理的机会,向他展现其他方面的美,各种颜值,各种身材类型,几乎都被迫看了个遍。
只能说是舞蹈艺术生是这样的。
不过说实话,这些他都不太能看得上眼。
毕竟,小花实在太香啦!
洛云袖勉强地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死死盯着向着她伸过来的大手,心中已然满是绝望,眼看就将失去清白,她唯一能做的就仅仅是认命。
这一刻,她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心高气傲,后悔自己的目中无人,后悔自己被怨念冲昏头脑,跑到这里不择手段地实施诬陷之事……
如若不然,
为何在诬陷被识破的时候,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替自己解围。
是他们想不到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惊蛰仙宗的天骄,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诬陷的。
现在司徵羽就有权随意处置她。
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替她说话,甚至会说,这都是她自作孽。
不过,感觉都无所谓了。
反正在旁人眼中,我跟“烟花女”也没什么区别,清不清白的也都不重要。
或许我还应该庆幸,是惊蛰仙宗的天骄取走了自己的第一次。
也好过于被榨干全部价值后,就被当作宗门弃子,派去服侍那些令人作呕的老头。
就这样吧……
洛云袖认命般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以为身体的某个部位就要被触碰时,竟是感觉到上半身被轻柔的丝绸覆盖。
随即,诉说无语的叹息响起。
洛云袖重新睁开眼睛,所见却仅剩一道看似洒脱的背影。
她的身上则盖着一件浅色纱裙。
洛云袖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愣住了。
不知所措。
“咳咳……”经由两声缓解尴尬的咳嗽后,司徵羽故作正经地说道,“害怕失去贞洁,干嘛非要做这么过火的事情呢?
“你是不是有病?”
事实上,小雪峰上那些主动爬上床的师妹们,基本上都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如若洛云袖并非处子,根本不可能会表现得忐忑,甚至是害怕。
司徵羽为此感到非常不解。
这年头哪有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啊?
这不纯纯的神经病嘛!
任谁被这样揭穿底细,都会感到难堪。
洛云袖同样也是如此,但方才的遭遇让她依旧心有余悸。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她下意识的反驳并非经过大脑,更别提察觉到这句话,实际上会显得她很幼稚。
“少废话,赶紧把衣服穿好!”
洛云袖也不知怎地,忽然就犟了起来:“我就不穿,你不是想强行非礼我嘛?你来啊,我才不怕呢!”
他妈的!
这姑娘难不成真的是脑子有病?
司徵羽顿感烦不胜烦,吼道:“老子现在就把你扔到大街上去!你穿不穿?!”
“这衣服尺寸太小了啊……”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随身带着,刚好合适你穿的衣服吗?”
洛云袖试图把衣服穿起来,但过程中存在着不少的阻力。她不禁嘀咕道:“这是小女孩穿的衣服吧?难道,这衣服是你妹妹的?”
司徵羽的脸色顿时僵硬。
他哪有什么妹妹,这件衣服是他在不久前买来,准备送给某小花的……
“废话真多,这跟你有关系吗?”
“唔……”
洛云袖没有继续接话,在沉默中将衣服穿好后,就准备沉默地离开这里。
“站住!”没等洛云袖踏出几步,司徵羽便将之喝住。
洛云袖回头,眼神不善地盯着司徵羽。
司徵羽神情玩味地笑了笑:“你就准备这样走了?”
“不然呢?”
“洛师妹,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情?”
或是这件衣服重新给予了洛云袖傲慢的底气,她不屑地冷哼道:“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跪地磕头道歉?呵呵~”
“磕头道歉就不必了!”司徵羽一边笑眯眯地说着,一边把洛云袖挟持到卧室中最为开阔的位置,“我这个人呢,向来乐于助人。
“既然师妹向我请教舞曲方面的知识,那么我就要秉持着严肃认真地态度,让师妹学有所成。知识点刚才就只讲到一半,还得继续不是?”
“啊?”
就这样,
在洛云袖的错愕与不解中,开始了她史无前例地高强度舞蹈特训。
在此期间,
司徵羽化身“冷面教师”对洛云袖实施了细致且残暴的讲解,把他对于舞曲与舞蹈的理解,灌输到了洛云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和每一寸肌肉。
漫漫长夜。
唯有一声声伴随痛苦娇哼的“对不起”,能与晚风作伴。
刘廉在外散步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
他径直走向司徵羽所在水榭时,本想推门入内休憩,却隐约听见了好几声“女子的轻哼”,以及那断断续续地像是在道歉的话……
这一刻,
刘廉知道这房间,今晚不属于自己。
他面带古怪地神色,把外边的隔音层进行了细致的修复。
继而,
他便退至湖心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美酒,在环顾一遍灯火通明的三方水榭后,心中顿生的几分孤寂感,使得他不禁摇头失笑,便于长叹中举杯邀月。
-
次日清晨。
司徵羽的房门被推开了一道浅浅门缝,身着浅色衣裙的洛云袖从中探出了上半身。
洛云袖在确认周遭没有动静后,才推门而出,然后迅速将房门关上。
她本想迅速地逃离这里,可还没等起步,一阵从足部向着全身蔓延的剧痛,迫使她在一声惨叫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等到她再次站起身来时,
原本娇美诱人的面容,已经被眼泪沾湿的灰土,污染得不堪入目。
洛云袖不敢哭出声来,是生怕惊醒某个恶鬼。她只能忍受心中的无尽委屈,踉踉跄跄地走向秘境的出口。
她那疲惫的娇弱背影,似乎在诉说着,昨晚所遭遇的惨无人道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