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张不凡习惯性的骂了一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像是破风箱一样沙哑。
他赶紧于脑海中勾勒出皇家同花顺的牌型，可就在他准备将之具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得了帕金森似的，手抖个没停的。
两根手指就像是相隔了千万里一样，任凭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法靠在一起。
“你大爷的！这个时候就别犯老年人综合症了啊喂！”
“诶不对？我现在好像就是大爷啊？”
“嗯......嗯？我刚才要干啥来着？”
不仅仅是身体机能退化到老年人水平，就连健忘症都找了上来。
感受着身后不断逼近的死亡威胁，老张终于是记起来自己的目的了。
既然响指打不了，他还有另一个办法。
老张举起颤巍巍的手，抖得像是筛糠一样，在身前艰难的完成了一次击掌。
微光于手心亮起，一套方块组的皇家同花顺被他具现了出来。
可就当他准备拍在胸口的时候，帕金森又犯了。
五张扑克牌从掌心处溜走，洒了一地。
他赶忙弯下腰去捡，突然背上传来咔嚓一声，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哦草，我的腰。”
老张面露痛苦之色，明明扑克牌近在咫尺，可他就是没法勾到。
眼看蟒蛇大小的镜渊龙就要杀到跟前了，老张牙一咬心一狠，拼着这把老骨头散架的风险，直接朝地上扑了过去。
“嘶——”
身体与无垠的镜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倒吸凉气。
不过他腐朽的身体也顺利触碰到了扑克牌，皇家同花顺瞬间生效。
一层同样带着腐朽气息的金光笼罩全身，为他加上了持续一秒钟的无敌时间。
正好镜渊龙离他也就二寸的距离了，刹车是肯定刹不住得了，直接一头撞在了金光上。
铛的一声巨响传来，镜渊龙以刚才冲刺相同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刚好把那面映照着张老头的镜子给撞成了碎片。
而老张正撅着腚，在地面滑行了得有十来米才停下来。
他哼唧了一声从上爬起来，忽然感觉身体变得无比轻盈，灵活和力量感似乎重新回到了他的体内。
在脸上胡乱摸了一通后，感受着饱满富有弹性的脸，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短短的十来秒，他经历了从青年到老头再回到青年的极端变化，年轻真好这四个字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
他转身朝着刚调整好身形的镜渊龙竖了个中指，随即一股脑丢出来四个不同花色的闪光弹，头也不回的朝着镜子比较少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时之间，比镜渊龙鳞片发射出来的银光还要刺目的亮光炸起。
爆裂，负面，切割，多重，对应着红桃、黑桃、方块、梅花四种特性的闪光弹展现出了它们强悍的威能。
镜渊龙只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片只有圣洁白光存在的世界。
紧接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感涌起，龙头一仰化身为巨龙喷泉。
它又不是真正的生物，能吐的当然也不是隔夜饭，而是一块块粘稠到像是果冻一样的精神力。
周围的镜子也在爆炸和切割组成的火焰风暴中被摧毁，化作无数碎片融入到地上的镜面中去。
当镜渊龙还在空中胡乱扭动身体时，张不凡早就是跑没影了。
他现在真的很感谢当初李老头的魔鬼训练，别的不说，至少在逃跑能力上他绝对是一流的水准。
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萦绕在心头的压迫感荡然无存，这才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等到呼吸没有那么急促，大脑也恢复了供血之后，他终于是有机会分析刚才的局面。
“这我特么打钩子啊，能把镜面里的状态投影到本体上，这能力也太bug了吧。”
“我靠这要是刚好有一面我出生时候的镜子路过，那我不完了个蛋的了。”
“如果这头龙的弱点是怕尿，我可能还有一战之力，小爷我直接一泡尿给骚死得了。”
“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我迟早得被耗死。”
“啧，倒也不是没有对抗的手段，可时域之环的消耗有点大啊，我往回倒个0.1秒还行，再多就要把自己抽干了。”
大脑保持高速运转的同时，脚下的步子也没停着。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脱离的方法，其次才是应对能把自己变成镜子里状态的恶心能力。
突然，他脑中就像是有电流穿过一样。
一张他不怎么使用，甚至感觉比较鸡肋的扑克牌浮现于脑海中。
点数5，能力，制造分身。
“对啊，我怎么还忘了我能分身呢？！”
“虽然一张5制造出来的分身一眼假，但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我，消耗低，瞬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挡住镜子的投影。”
“嘶，得试试，实在不行就拼了老命用一次时域之环回溯跑路。”
试确实得试，但张不凡还不至于蠢到在原地等镜渊龙过来。
至少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做个实验，首要目标还是优先找到出口。
他从埃尔文的小金库里取出一支浓缩型2号，直接朝着心脏位置扎了下去。
澎湃的力量瞬间充斥每一个细胞，他发出一声怪叫，宛如猎豹般蹿出，开启了新一轮的逃亡之路。
只是一针浓缩型2号的话，还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
他之前和李老头训练的时候，一天下来使用的量也就是那么多了。
镜渊龙从失明状态中恢复之后，仰天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它现在已经快要气炸了，一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接连三次让自己吃瘪。
等抓住这个蝼蚁之后，它发誓要用尽所有手段去折磨张不凡。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他最绝望，最渴望死亡的时候，在通过自己所掌控的能力，强行让他恢复一口气。
然后反反复复的折磨他，直到自己心头之恨彻底消散。
这才有资格成为它用来打牙祭的食物。
想到这里，龙头上那对明黄色的竖瞳里流露出残忍的神色。
它并不着急去追张不凡，因为在这片世界里，除了不能创造规则，它就是绝对的主宰。
所有漂浮在空间里的镜子，全部能为他所用。
包括地面上那看不见边际的镜子。
镜渊龙身形一转，直接朝着地面扎了下去。
它宛如最优秀的跳水运动员，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修长的身躯直接消失在了镜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