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不断深入，周围的空气中逐渐开始弥漫起一股压抑的气息。
张不凡是没啥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空气变得有些闷闷的。
罗小雨就不一样了，她身为万物之灵的拥有者，周围所有的树木花草，甚至土壤里的小虫子，空气中的微生物都能成为她感知的一部分。
当踏入到划分为恶鬼级诡兽的区域后，一瞬间嗜血、疯狂、恐惧、愤怒等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似的，各种负面情绪组成的漩涡让她压抑到几乎无法呼吸。
她赶忙将探测范围从全开状态下的七公里，收束到只有五十米的范围，这才没让自己的精神力被绞成碎片。
虽然依旧能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恶意，但至少现在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钢铁直男张某丝毫没有察觉到队友的异样，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进入到内环区域后，那座山脉的轮廓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握在手里的无界。
无界什么都好，攻击力拉满不说，使用的时候只要斩断的东西不超过无界自身的上限，就不需要他多消耗一丝一毫的精神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召唤出来后，完全没地方能够放置，只能是拿在手上。
他可不想自己的裤腰带和身体，一不小心被无界可斩万物的特性给斩了。
要是送回异空间去吧，下次想要召唤出来又得耗费一点精神力。
为了尽可能节约精神力，用在最后对战妖异级诡兽上，他只好是一路攥在手里了。
离考核结束还有两个小时，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他应该能顺利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中心区域。
还能顺道在路上干掉一只恶鬼级，帮罗小雨补完最后20分。
当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十来分钟后，周围空气中的恶意已经浓郁到凝聚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骤然吸入之后，大脑竟然会产生短暂的眩晕感。
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疯狂之意，不断对精神领域发起冲击，试图将目标同化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张不凡停下脚步晃了晃脑袋，集中注意力将脑海中疯狂的念头驱逐出去。
当他转身准备提醒罗小雨的时候，却发现小蘑菇人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仍旧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自己。
“诶？你看起来好像不受周围的恶意影响？”
小蘑菇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她倒是很想用言语来解释，只可惜自己社恐的属性让想说的话始终卡在嘴边出不来。
不过她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直接用行动来证明。
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圆嘟嘟的脸蛋，示意张不凡看过来。
张不凡为了能看得清楚一些，直接俯身把脸凑了过去。
罗小雨脸刷的一下就红成了苹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个屁墩。
她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害羞的情绪，将注意力转化到对能力的释放上。
只见她的小脸蛋上冒出一层微光，一缕淡淡的猩红雾气从毛孔内被逼了出来，在接触到微光的刹那就消失不见。
游戏经验丰富的张不凡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操作，他试探性的问道：
“你能净化掉这些恶意？”
罗小雨点了点头，指着自己支支吾吾的说道：“只，只能，一个人。”
又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张不凡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可内心都快要爆炸了。
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可爱了吧，这要是一拳下去估计得嘤嘤嘤哭上半天。
“嗯，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我没问题的。接下来你最好时刻跟紧我，附近变得危险起来了，一个不小心可能会丢了性命。”
张不凡实在是没忍住，说话的时候伸手在小蘑菇人脑袋上摸了摸。
那根呆毛就像是应激了一样，啾的一下绷的笔直。
她整个人也像是一只煮熟的龙虾，从头红到了脚后跟。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和抗拒，甚至在充斥着害羞情绪的内心，还有一点点小窃喜。
张不凡的手又大又温暖，给她带来一种无熟悉的安全感。
就像，就像是自己那位成天起早贪黑，努力赚钱供养她上大学的父亲一样。
“好啦，出发吧，如果能碰上一只恶鬼级的话，正好就能给你刷满积分了。”
张不凡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在揉下去就有些不礼貌了。
正当他转身准备出发的时候，衣角再次传来被拽住的感觉。
他回过头一看，罗小雨正低着脑袋，嘴里发出一阵很小但又刚好能听得清的声音。
“一，一起。”
张不凡嗯了一声后赶紧把头扭过去，生怕下一秒就露出变态般的笑容，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关系打破。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森林里走了一会儿后，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前方传来。
两人神经同时紧绷起来，互相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尽管他们和其他小队并不熟，但毕竟都是隶属于异能管理局的。
将来更是一同对抗诡兽侵略的战友，见死不救并不是管理局的传统美德。
两人当下加快了脚步，迅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等赶到之时，眼前的场景可谓是触目惊心。
一支两人组的小队出现在前方的空地上，其中一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生死不明。
另外一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大喊着：
“别过来，别，别过来啊！”
张不凡眉头微皱，用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罗小雨。
两人之间似乎有种莫名的默契，无需言语交流，小蘑菇人便心领神会。
她闭上眼睛，将所剩不多的精神力灌注到万物之灵当中。
感知领域正一点点的扩大，几个呼吸间就把这一整片区域笼罩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眉毛也和张不凡一样拧在了一起。
从她摇头的动作可以得知，这附近并没有诡兽出没。
张不凡略作思考后，一直萦绕在鼻尖的气味让他有了些许眉头。
这两个异能者或许并没有遇到诡兽，而是被充满恶意的空气污染了神志。
搞不好躺在地上的那人，就是被处在疯癫状的这位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