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耀眼，白得发光。
谁都不敢想，这下面会埋着森森白骨。
“开挖！”
董延指着其中一株花，让护卫队开始往下挖。
没有找到孩子的两人早已等不及，徒手在地上挖了起来。
美妇人跌倒在地，茫然扒着地上的土。
“小美，你在哪里，快出来，娘看见你了。”
旁边心软的妇人都不忍看了。
这个小美，十有八九真成了花园里的肥料。
“莲娘，你快起来，你的手指头出血了，小美看见了，会伤心的。”
男子站起身，将两只带泥的手往身上擦，上前将莲娘扶起。
莲娘表情呆滞，任由他扶着。
男子扶着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
其实，他已经信了，小美已经死了。
这比没找到人更让他们难受。
以往，至少还抱有幻想，小美只是被人拐走了，好好活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如今，幻想破灭，只余下残酷的现实。
眼神扫到一旁被护卫队压着的离弘扬。
男子怒火中烧。
想起之前一路赶过来听到的话。
“听说了吗？离大善人原来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他拐骗了很多小女孩，关在离府的密室里，供他享用。”
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向离弘扬。
护卫队想上前去拦，董延摇了摇头。
一拳两拳三拳……
拳拳到肉。
离弘扬被人压着，想躲也躲不开。
他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离冬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眼神死死看着她的方向，寻求一个答案。
“挖到了！这下面有东西！”
一人铲子碰到硬物，刨出来一看，是颗头骨！
看热闹的人连连后退。
真的？！
环顾四周，如此大的花园，到底埋了多少白骨啊！
董延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有了这些铁证，离弘扬必死无疑。
“挖，扩大范围，务必全部挖出来！”
男子放开离弘扬，腿直接软了。
猜到是一回事，直面事实是另一回事。
心中再无一丝侥幸的可能。
忽然，有轻微的铃铛声。
莲娘一下子清醒，直接拨开在挖的护卫，看到那具白骨的脚踝处，有一个铃铛。
整个人瞬间被抽去了精气神，瘫软在地。
“小美！娘的小美！”
莲娘崩溃的哭喊惊醒了男子，他立马跑过去，铃铛映入眼帘。
脸色变得煞白。
“小美……”
他不敢置信。
那个铃铛，是有了小美后，他和夫人去华法寺求来的。
一直戴在她脚上，从未离身。
两人抱着一堆白骨，哭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哈……”
突然，身后传来大笑声。
离弘扬整张脸有些肿。
大笑时，还能扯动嘴角的伤口。
他自知大势已去，再无翻盘的可能。
索性破罐子破摔，向所有人炫耀他的功绩。
“我当时便看中了她这双脚，晃起来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她太不识趣了，总喜欢激烈反抗，我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将人给玩死了。”
他半点悔过意识都没有。
与以往在人前施粥的模样天差地别。
莲娘捂着嘴，眼底的恨意能将人燃烧干净。
她一步步坚定走向离弘扬。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她一声声哭嚎着娘亲，我好痛的时候你还没看到呢。”
离弘扬越说越兴奋，迫不及待向众人宣布他的战绩。
“这算什么，还有一些满了十五岁的，我玩腻了，提不起兴趣了，便让人将她们杀人，扔进乱葬岗喂狼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恶狠狠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善人，这完全是恶魔。
莲娘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力道大得整个人后退了一步。
她强撑着站稳，眼角泣出了血泪。
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如珠如宝宠大的孩子。
竟然被人如此折磨。
小小年纪，命丧黄泉。
施暴者还当着众人面炫耀，忍无可忍。
“盟主，离弘扬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以解百姓心头之恨。”
董延怕节外生枝，想让卫敬德直接将人处置了。
卫敬德看向离冬，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你觉得呢？”
所有人倏地看向她。
离弘扬眼底闪过一丝期盼，开始激烈反抗。
“小离，看在我养育你十多年的份上，替我向盟主求求情，我可以赔偿，给他们一辈子用不完的钱！”
董延也没想到，盟主会如此在意离冬的看法，连处置个人，都会问她意见。
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一边庆幸自己将事情闹大，让离弘扬在百姓的视野里接受审判。
一边又懊恼，不该如此大张旗鼓，现在想秘密处死离弘扬都找不到机会。
所有人屏住呼吸，在等离冬的回答。
“死不足惜。”
董延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离弘扬不敢置信。
“臭婊\/子，你别忘了，吃我的穿我的，什么都用最好的，将你养这么大，到头来，你居然盼着我死。”
“哈哈哈哈，你以为借着我攀上了高枝就高枕无忧了？我在下面看着你将来的下场！”
离冬充耳不闻，依旧淡漠。
只怕你没机会，阎王会好好招待你的。
既然你那么喜欢施虐，就让你好好尝尝滋味。
卫敬德眼底闪过赞赏。
心狠，识实务。
即使离冬求情，他也不会放过离弘扬。
这事闹得太大，正是他在百姓中立威的好时机。
离弘扬一死，离家的家产都归离冬，而她，被自己纳回盟主府，那些家产……
盟主带来的亲信在他耳边耳语一阵，卫敬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将人带下去，明日午时，处以极刑！”
已经不用审了，所有证据在书房的暗格里全部找到了。
卫敬德话一落，周围百姓齐齐跪下：“盟主大人英明，盟主大人英明！”
莲娘跪坐在地上，朝着离冬的方向，真心实意磕了个响头。
男子将她扶起，脱下外衫，包起那团骨头，亦步亦趋离开。
卫敬德看着离冬：“你是留在离府，还是和我回府主府？”
他压根不担心离冬会逃跑。
以她的美貌，加上离府的财力，又失去了庇护的人，会让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相信，离冬是聪明人。
只会选他，只能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