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把我当尸体了啊?”金戈打趣地询问道。
赤脚男子闻言,摇了摇头,“我可没有啊,是魏大哥看见你落水了,回村里喊人,我听见就赶过来了。这黄河一般人下不了,也不敢下。也就像我这样的水鬼,才敢下黄河来救你。”
二人缓过来劲,坐在河岸上聊了起来。也正如传闻所说,男子身上带着似有似无的一股子尸体臭味。可金戈却不以为意,毕竟人家还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救自己。
同时,他也从男子口中得知,捞尸匠这一行的禁忌。出于传统经验和安全考量,捞尸匠这一行有三大禁忌,即直立漂浮的尸体不捞,尸体在水下呈现直立状态,说明周边暗流旋涡众多,对自身安全不利。
还有一种就是雷雨天不出船。这时候水下水流复杂,能见度低,再加上雷电威胁作业人员安全,所以不捞。
最后就是三次打捞失败后不捞。若多次尝试仍无法捞出,可能因尸体被水草缠绕或沉底过深,强行作业会损坏遗体或引发事故?。
金戈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在水中的姿态,正好触犯了别人的禁忌,所以才吓得男子差点儿也交代在水里。
稍作休整后,他开始复盘这次惊险的经历。金戈懊悔自己太过贪心,不该贸然收取船体木料引发旋涡。经过这件事,他深刻吸取了教训。意识到在这充满未知的环境中,贪婪往往会让人陷入绝境。
“小七,小七,你没事吧?”远处,老秦头几人一脸慌张的向着这边跑来,一边跑着,一边关切的询问着。
金戈见状,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老秦头等人匆匆赶到跟前,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后怕。金仁军忍不住说道:“你可把我们吓坏了!魏同志来通知我们的时候,我腿都吓软了。”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老秦头拍了拍金戈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告诫之意,语重心长地说道。
金戈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师伯,这次的教训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老秦头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看了看波涛汹涌的河面,接着出声说道,“回吧!你这一夜没睡,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金戈微微颔首,等他转身看向之前的赤脚男子时,发现他早已离去。
众人回到小学住处,金戈换了身干净衣物,便在屋内倒头就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待大伯几人回来,众人在麦场吃过晚饭,金戈又拿起鱼竿向着河边走去。
昨天钓的那些鱼,大师伯早上就给了魏同志,让其给乡亲们中午加餐。而金戈则是由于没起床,也就没能赶上。
这次老秦头再三叮嘱之后,才肯放他离开。
到了河边,他没有急着下钩。而是等到天色黑透,他才不徐不缓地挂饵垂钓。
只是这一晚过去,渔获倒是收获不少,可那头大鼋却始终没有露面。
金戈也没有放弃,之后一连三天,每晚都会来到河边,静静等候。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几人上交的口粮也快要吃完。
就在其以为那只大鼋已经离开,不在这附近时。这天黑夜,独坐岸边,黯然神伤的金戈终于感知到了那只大鼋。
他连忙收起鱼竿,用力拍打着水面,像在道观召唤那只大鼋一样。那原本就不平静的河面,随着他的拍打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渐渐地,水下有了动静,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从深处浮起,正是他们苦苦等候多日的大鼋。只见它慢悠悠地游到岸边,一双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金戈,似乎在判断这个人类是否对自己构成威胁。
金戈屏住呼吸,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不敢有丝毫异动,只是目光柔和而专注地看着它,传递出自己并无恶意的信号。
过了许久,大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诚意,慢慢放松了戒备,庞大的身躯逐渐靠近浅滩。
金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历经岁月沧桑的甲壳。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大鼋突然缩回了脑袋和四肢,又向后退了几步。
见状,他赶忙展开手心,露出掌中的药丸,索性盘腿坐在岸边,闭上双眼,开始像往常打坐修行一般静下心来。耐心地等待大鼋上门。
周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混合着河水流动的波涛声,构成了一首自然的夜曲。
不知过了多久,金戈只觉手心一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大鼋已经悄然游到了他的面前,正静静地凝视着他,口中啃食着药丸。
金戈心中一喜,但依旧保持着安静,生怕惊扰到它。
随着大鼋进食的动作越来越自然,他也渐渐放松下来,金戈知道,自己终于取得了这只大鼋的信任。
待大鼋吃完饵料后,他接着试着轻声说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你结交一番。”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寂静的夜空。
大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潜入水中,又在不远处重新浮出水面,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善意。
接下来的两天里,金戈每天都会准时来到河边,带着同样的饵料与大鼋相见。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一个投喂,一个安心享用。
眼看着时机成熟,金戈不再等待。在药丸中掺杂了大量迷药,将其迷晕,收入空间。
回去的路上,他那上翘的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满心欢喜地盘算着此番收获。
“你小子捡到啥宝贝了?这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老秦头瞧见金戈的模样,疑惑的询问着。
“有...有吗?没有吧?我咋不知道?”金戈迟疑了一下,试图掩饰自己的得意。话音刚落,他又继续说了起来,“大师伯,我正想和你说呢,我打算明天带他们离开了。”
“要走了?”老秦头神情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也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