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殇的金属面孔突然裂开个堪称恐怖的笑容：\"正合我意。\"
金色杀阵轰然落下时，齐墨挥剑斩出七道冰墙，符文与冰晶相撞的瞬间，他借爆炸气浪倒飞出去，身形在半空化作数十道残影分散逃离。
\"扫描显示本体逃向东南。\"宇文殇按下臂甲某个机关，却又突然停住，\"等等...这个能量反应...\"
他低头看向塔基某处，金属眼疯狂转动，\"通知洛公子，防御系统b7区域需要立即检修。\"
十里外的溪边，齐墨从水中浮出，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齿轮，刚才交手时，他故意将一缕寒气凝成细丝，顺着铜管探入了塔基。
齿轮上刻着微小的编号：灵胚-七-丙寅，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在金属深处感应到了极其微弱的...心跳声。
玄天盟总部的青铜大门前，齐墨仰头望着门楣上巨大的齿轮徽记，两侧守卫的灵械义眼同时锁定他，虹膜中流转着危险的红光。
\"青岚剑宗余孽齐墨，求见洛公子。\"
守卫的义眼闪烁几下，大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齐墨整理了下借来的灰色长袍，这是孙老能找到的最接近玄天盟制服的衣着，迈步走入时，袖中寒气已凝成三枚冰针。
穿过三道机关闸门后，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圆形厅堂中央悬浮着水晶沙盘，投影出整个东天域的地形。
十几位玄天盟修士围在沙盘旁，他们或多或少都带着灵械改造的痕迹：金属手臂、晶体义眼、甚至完全由齿轮构成的下颌。
\"哈！看看谁来了！\"
厅堂尽头的高台上，穿着银丝滚边黑袍的年轻男子拍案而起。
他左耳戴着精致的铜制耳罩，细看会发现那其实是微型传讯法器：\"蚀骨狱三百年居然没把你冻成傻子？齐墨，你比传闻中有意思多了。\"
齐墨微微颔首：\"洛公子。\"
\"叫我云帆就行。\"年轻人跳下高台，齐墨注意到他落地时膝盖发出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听说你昨晚和宇文大师过了招？老头子今早还在念叨你的寒气让三组齿轮卡死了。\"
洛云帆突然凑近，齐墨闻到他衣领间传来的古怪香气，像是檀香混着机油的味道。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玄天盟？星璇境的传统修士可比灵械熊猫还稀罕。\"
齐墨故意让指尖泄出一丝寒气：\"我需要个落脚处。\"
\"痛快！\"洛云帆打了个响指，机械耳罩亮起蓝光，\"准备接风宴！把地窖里那坛三百年的...哦等等，\"
他突然咧嘴一笑，\"那不就是你进去那年酿的？巧不巧？\"
宴席摆在总部顶层的露台上。
齐墨数着步数，从大门到这里，共经过二十七道明哨，暗处的灵力波动点更是多如牛毛，他假装被美酒吸引，实则用余光扫视着每个出入口的布防情况。
\"尝尝这个，火犀肉配灵麦酒。\"洛云帆亲自给齐墨斟酒，\"听说你妹妹也是玄阴灵体？真巧，我们灵胚计划最需要的就是...\"
金属叉子突然从洛云帆指间滑落，齐墨注意到他提到\"灵胚计划\"时，瞳孔不自然地扩大，脖颈处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抱歉抱歉。\"洛云帆捡起叉子，动作快得带出残影，\"说起来，你为什么突然想投靠我们？\"
齐墨晃着酒杯：\"蚀骨狱三百年，总得找个新靠山。\"
\"说谎。\"洛云帆的机械耳罩闪过红光，但他脸上笑容不减，\"不过无所谓，玄天盟就喜欢有故事的...\"
\"报！九霄天庭特使到访！\"
侍卫的通报打断了对话，洛云帆表情瞬间阴沉，又立刻换上夸张的笑脸：\"今天什么风把贵客都吹来了？\"
楼梯口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靴尖，接着是绣着银云纹的青色官袍，来人身形修长，腰间悬着一柄无鞘长剑，剑身通体透明如水晶。
\"楚昭然奉旨巡察东天域。\"天庭特使的声音像他的剑一样清冷，\"听闻玄天盟收留了蚀骨狱逃犯？\"
宴席瞬间安静，齐墨与楚昭然目光相接的刹那，两人同时眯起眼睛，他们都认出了对方身上的剑气。
洛云帆突然大笑起来：\"楚特使这话说的，齐道友可是刑满释放。\"
他亲热地搂住齐墨肩膀，\"要不这样，你们切磋一场？听说楚特使的'澄心境'剑法独步天庭，齐道友的寒冰剑气也是...\"
\"可以。\"楚昭然突然道。
齐墨挑眉，他本打算婉拒，却见楚昭然指尖在剑柄上轻叩三下，这是青岚剑宗旧日的暗号。
\"请赐教。\"齐墨起身，袖中冰针悄然融化。
露台中央很快清出方圆十丈的空地，楚昭然拔剑的姿势很特别，剑尖向下，像在举行某种仪式，阳光透过透明剑身，在地面投下细碎光斑。
\"剑名'无尘'。\"楚昭然道，\"长三尺一寸，重七斤九两。\"
齐墨并指成剑，寒气在掌心凝结成冰刃：\"无剑。\"
两人同时动了。
第一剑，楚昭然直取中宫，齐墨侧身避让时，发现对方剑势中途微滞，这是个假动作。
果然，透明剑身突然折射光线，七道虚影从不同角度刺来，齐墨足尖点地，寒气在地面绽开冰莲，借反冲力腾空而起。
第二剑，齐墨凌空下击。
楚昭然不闪不避，无尘剑画了个完美的圆，冰刃撞上剑圈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齐墨感到虎口发麻，对方的\"圆\"里藏着十六种变化。
第三剑未出，两人突然同时收势，围观者发出失望的嘘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刚才的交锋有多凶险。
\"寒气入脉不散，好修为。\"楚昭然还剑入鞘时，嘴唇几乎没动，\"子时，城南废矿。\"
齐墨微微颔首，冰刃化作雾气消散：\"承让。\"
洛云帆的掌声打破寂静：\"精彩！不过楚特使，你大老远来不会就为这个吧？\"
楚昭然从袖中取出卷轴：\"天庭令，抽查灵胚计划进展。\"
齐墨注意到洛云帆脖颈处的青筋又浮现出来：\"这个嘛...得等家父...\"
\"现在。\"楚昭然打断道，\"或者我直接上报天庭，玄天盟有意阻挠巡察。\"
蚀骨狱最深处的刑房里，莫沧溟正在用青铜罗盘记录什么，忽然，他面前的冰镜泛起涟漪，显现出九霄天庭凌霄殿的景象。
\"罪狱司莫沧溟，参见陛下。\"
冰镜中的身影笼罩在七彩霞光中，只有修长的手指轻叩龙椅的声音清晰可闻：\"齐墨果真去了玄天盟？\"
\"是，今日还与楚昭然过了招。\"莫沧溟低声道，\"不过...\"
\"不过什么？\"
\"楚特使用了青岚剑宗的暗号。\"
霞光中的身影突然静止，良久，一声轻笑传来：\"有意思，继续观察，必要时...帮他们一把。\"
冰镜碎裂的同时，狱卒敲门禀报：\"大人，灵胚塔送来的那批'材料'到了。\"
玄天盟地下工坊里，宇文殇正在调整防御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