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暖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提问的学生红了眼眶,悄悄把手中的抗议牌翻了过去,露出背面没来得及擦掉的草稿字迹。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拨开人群,正是侯劲松。他头发凌乱,眼镜歪斜,实验服下摆还沾着试剂的污渍,却在看到陈默的瞬间挺直了脊梁。“陈总,” 他的声音带着实验室里熬了整夜的沙哑,“能让我看看合作细则里关于数据共享的条款吗?”
陈默立刻示意助理递上文件,同时点开电脑上的加密文档:“所有实验数据归医药谷所有,天义只提供算力支持和合规的成果转化渠道。”
侯劲松的目光如扫描仪般在屏幕上快速游走,干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实验服口袋里女儿画的卡片。当看到 “设立儿童罕见病专项科研激励基金” 条款时,他喉咙突然发紧,镜片后的双眼泛起水雾。这个曾在国际期刊发表三十余篇论文的科学家,此刻声音竟有些颤抖:“临床数据验证周期至少需要两年,天义愿意承担中途失败的风险?”
“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的每一次数据,都是通向成功的阶梯。” 陈默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众人,屏幕上跳动着实时更新的全球癌症发病率曲线,“去年全球新增癌症患者1930万,每分钟就有37人因买不起药死亡。我们赌得起时间,但病人等不起。”
人群中突然响起相机快门声,几个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不知何时挤到了前排。其中戴金丝眼镜的女记者高声提问:“陈总,据星耀生物爆料,天义曾涉嫌违规并购城西制药厂,您如何回应?”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卫城之前精心埋的暗雷。他深吸一口气,从助理手中接过另一份文件:“半年前,上海城西制药厂因资金链断裂,准备将治疗糖尿病的核心专利卖给境外药企。天义确实介入收购,但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售价从2800元压到380元,这个价格,至今仍是全国医保目录里最便宜的同类药物。”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侯劲松突然转身面向人群,举起那份合作协议:“各位,我在实验室待了十五年,见过太多资本把科研当筹码。但陈总提出的‘科研人员持股计划’,让每个参与项目的研究员都能共享成果收益。这不是买卖,是对科学的尊重。”
话音未落,从大门口进来三辆黑色商务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这人带着个墨镜,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抬着头,好像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一样。
这人咳了口痰,毫无素质的将痰吐到地上,说道:“他妈的,一个个都疯了,不上班在这里搞什么?”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个举止粗俗的男子。陈默眼神微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侯劲松皱起眉头,下意识挡在几个实习生身前,防止被溅到那滩令人作呕的痰液。
“你是谁?凭什么在医药谷撒野!” 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喊道。
男子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狭长而阴鸷的眼睛,“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魏铭鑫,星耀生物的总经理,我爸是魏家航,来看看我的地盘上,怎么养了这么多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故意把 “我的地盘” 几个字咬得极重,眼神挑衅地扫过陈默。
陈默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魏总好大的威风,不过医药谷什么时候成了星耀生物的私人领地?这里是科研圣地,可不是你撒泼吐痰的垃圾场。”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
魏铭鑫脸色瞬间涨红,他恶狠狠地盯着陈默,“陈默,少在这装清高!你以为你几句漂亮话就能骗走这些人?告诉你,医药谷的核心技术,早就签了转让协议!” 说着,他从随从手中夺过一份文件,用力甩在地上,纸张如雪花般散开,“都给我看清楚,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希望’!”
侯劲松弯腰捡起文件,快速浏览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怒火,“你伪造我的签名!这份协议根本就是假的!”
魏铭鑫却不以为意,掏了掏耳朵,“假的又怎么样?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真假重要吗?我劝你们识相点,乖乖听话,不然……”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瑟瑟发抖的实习生,“你们这些刚出校门的小崽子,信不信我让你们在这个行业永远找不到工作?”
魏铭鑫这话一出来,后边几个记者也是再次将镜头对准了他,魏铭鑫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镜头的反光,第一时间就冲向几个记者。
陈默的身份现在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老板,出门自然会带一些保镖。就在保镖即将扑向记者的刹那,陈默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只见二十余名身着黑色战术服的安保人员如鬼魅般从医药谷大楼两侧闪现,迅速形成合围之势,将魏铭鑫的保镖牢牢挡住。这些人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腰间若隐若现的对讲机闪烁着红光,气场丝毫不输对方。
“魏总,在公共场合暴力抢夺他人财物,可是刑事犯罪。” 陈默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轻轻晃了晃,“刚刚你承认伪造协议的话,我可都录下来了。” 录音笔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魏铭鑫的瞳孔猛地收缩。
现场的记者们见状,反倒更加兴奋地将镜头怼了上去。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女记者眼疾手快,举起话筒高声喊道:“魏总,请问星耀生物伪造科研协议是否属于商业欺诈?您父亲魏家航是否知情?”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像子弹般射向魏铭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