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长了翅膀,在小渔村里悄悄传开。张大婶拉着刘姨躲在灶房里说:
“我梦到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手里的棍子能发光,救了只兔子。”
刘姨立刻接话:
“我也梦到了!那姑娘站在光里,看着特别亲切!”
村民们开始私下结对讨论,越说越心惊,大家的梦看似零散,却能拼凑出连贯的场景:有人梦到竹林里的生灵,有人梦到学院的花,有人梦到海边的少女,这些场景都围绕着一个“年轻人”展开,而那年轻人的身形,竟和村里的莫寒有几分相似。
这种“共享梦境”的诡异感,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明显。村民们从最初的疲惫、惶恐,渐渐变成了好奇,这些梦里的场景,是他们在闭塞的渔村里从未见过的“外面的世界”。
直到莫寒入住满一个月的那天清晨,晒场上的渔民们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拼凑完前一晚的梦,发现所有人都梦到了同一个画面:年轻人在一片星空下许愿,身边围着好几个模糊的身影,还有一只小精灵。
“这事必须问问莫小子。”
王老捻着胡须,目光扫过众人。
“他来了以后,村里就开始有怪事,现在看来,梦跟他一定有关系。”
莫寒刚帮渔民把渔网搬上岸,就看到王老带着几个村民朝他走来,人人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有困惑,有好奇,却没有敌意。他心里一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莫小子,你过来一下。”
王老朝他招了招手,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我们有事问你。”
“莫小子,我们想问你个事。”
刘叔率先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你……你夜里会做梦吗?就最近这二十多天里。”
“会。”
莫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隐瞒。
“前七天都是噩梦,后来就开始梦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昨晚我梦到在一片全是星星的地方,身边好像有很多人,旁边还有一只小兔子模样的精灵。”
他的话刚说完,晒场上瞬间炸开了锅。赵四往前凑了两步,声音都变调了:
“你也梦到星星和精灵了?我还梦到你在跟那些人说话,就是……看不清他们的脸!”
“不止星星!”
丫丫举着小手跳起来。
“我前几天梦到一片竹林,里面有会玩游戏的小兔子,还有个白乎乎的仙人,他们都在笑!”
张大婶也抢着说:
“我梦到过海边!有个姑娘站在浪里,手指一点就能让鱼跳起来,跟变戏法似的!”
刘叔接话:
“我梦到过全是火的山,你在跟一只长翅膀的老虎打架,手里的东西亮得晃眼!”
莫寒彻底愣住了。村民们说的这些场景,全是他近二十多天梦里的内容,竹林里的呱呱和逸兔仙人,圣罗兰学院的花道,蓝沁瑶的海边旅行,炙热峡谷的火灵虎……
(关于海边旅行是临时加的,看前面的剧情,发现似乎就没有写过众人休息的美好时光。感觉这是不合常理的,就算是努力修炼,可身为大小姐的蓝沁瑶,还有公主圣依诺,其他两人也不缺钱,不应该没有出去玩过。所以就写了个海边旅行,相关剧情自己脑补插入到学院部分,我就不写了。)
这些只有他和伙伴们经历过的冒险,竟完整地出现在了村民的梦里。更诡异的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记不清梦里人的脸,只能模糊记得对方的身形和能力,如果不是莫寒知道这些场景是什么,恐怕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吧。
“我们是从你住满第七天开始做梦的,这么说,你还比我们多做了七天的噩梦。”
王老叹了口气,说出了村民们拼凑出的时间线。
“前半个月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不敢说,后来发现邻居的梦跟自己差不多,才偷偷聚着讨论。直到昨天,我们才确认,全村人的梦都是一样的,而且……都跟你的梦对上了。”
这个发现让莫寒心头巨震。但他不会明白的是,前一周的噩梦是画中仙的“甄别”,亦或者是同化,毕竟他不是画中仙的人,而是呱呱画上去的。而一周后的共享梦境,是他被画中仙接纳的信号,证明了此时的他,已经被同化成了画中仙的一份子。而共享梦境,也是他和这些灵魂碎片的共鸣。
他的记忆,正通过梦境,传递给这些同为“莫寒灵魂碎片”的村民。只是他还不清楚,这种传递,是会唤醒他们,还是会带来新的变数。
接下来的日子,莫寒的梦境越发清晰。他梦见圣罗兰学院的课堂,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本上,身边有人在小声讨论魔法公式;梦见神陨谷的夜晚,众人商讨着不确定的未来;
梦见炙热峡谷的岩浆旁,有人用光魔法为他治疗伤口,指尖的温度格外温暖。每一个场景都真实得不像话,只是梦里人的脸始终蒙着一层薄纱,醒来后用不了多久,就连对方的身形都会变得模糊。
渔村的村民们,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夜晚看冒险”的生活。最初的疲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清晨的期待,赵四会堵在莫寒家门口,追问梦里“打老虎的细节”,还照着梦里的样子,用木头削了把“发光的剑”,整天在晒场上挥舞。
王五则对梦里“能让草开花的姐姐”格外感兴趣,总蹲在自家菜地里嘀咕,说要试试能不能种出梦里的“发光小草”;张大婶和刘姨凑在一起,就会讨论梦里“姑娘们的裙子”,用彩色的丝线在布上绣着模糊的花纹。
他们虽然困惑,却从没想过要驱逐莫寒,一来莫寒为人和善,帮了村里不少忙;二来这些梦境没有伤害他们,反而给闭塞的渔村生活添了许多乐趣。更让他们觉得奇妙的是,梦里的场景虽然陌生,却总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亲切感,那些人,那些场景,就像……在看自己遗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