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冰神的身影突然剧烈波动，周身的淡蓝色微光瞬间消散，只剩下一缕缕灰黑色的虚空能量，在黑色冰晶中缓缓流动。洞穴中的黑色冰晶失去了神明力量的压制，表面的虚空纹路开始疯狂蔓延，整个洞穴的虚空浓度骤然升高。
莫寒握紧手中的冰晶令牌，知道冰神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他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孔洞方向跑去，洞穴中的虚空能量越来越狂暴，黑色冰晶开始出现裂痕，再不离开，可能会被坍塌的冰晶掩埋。
原本平静的洞穴内，黑色冰晶表面的蛛网状纹路剧烈闪烁，空气中的虚空气息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无数细碎的意识嘶吼声在他脑海中炸开，比之前黑水深处的触须攻击更狂暴、更密集。
“原来你们在打这个主意。”
莫寒瞬间明白过来，这些虚空意识根本不是随机攻击，而是一直潜伏在冰神体内，等着吞噬冰神的灵魂从而孕育出强大的意识，就像他当年融合虚空之心，统一深渊那样。
可冰神的自行了断，彻底断了它们的念想。自己这股带着独立意识的虚空，就成了它们唯一的目标：要么被自己吸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要么撕碎自己的意识，占据这具“容器”，取而代之。
“痴心妄想。”
莫寒冷哼一声，体内虚空之心疯狂运转，掌心泛起浓郁的灰黑色能量，试图压制躁动的虚空意识。可这次的虚空意识数量远超想象，它们从黑色冰晶的缝隙中涌出，化作无数道灰黑色的光带，像潮水般朝着莫寒涌来，有的试图钻进他的识海，有的则缠绕他的四肢，想要强行冲破他的虚空防护。
莫寒挥剑斩断身前的几道光带，可更多的光带从四面八方袭来。他虽然是虚空本体，却也无法一次性吸收这么多混乱意识，虚空神都不会强求吞噬所有意识，只会收纳听话的，撕碎反抗的，这是虚空的法则。
可此刻的混乱意识根本没有“听话”的可能，它们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每一道光带都透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其实最主要的，就是莫寒的位格不够。若是莫寒和虚空神一样，拥有或者是吞噬过神，那么这些虚空意识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这样下去会被拖死。”
莫寒心中暗道，开始朝着孔洞方向撤退。可虚空意识像是预判了他的行动，提前封锁了孔洞入口，无数光带在那里交织成一张黑色的能量网，挡住了他的退路。他的虚空防护开始出现裂痕，细碎的意识嘶吼声越来越清晰，识海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痛，连握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胸口处突然泛起两道光芒，一道是圣娇玥给的生命之花，淡淡色的光芒瞬间扩散，形成一道温和的屏障，将靠近的虚空意识撕碎；另一道是圣依诺给予的月光祝福，泛着淡紫色的光，与生命之花的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特的能量场。
莫寒没有浪费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在紫白交织的能量场形成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放弃了对虚空能量的精细操控，任由体内的虚空之心彻底释放狂暴本性。
灰黑色的能量瞬间席卷全身，原本整齐的衣袍被能量冲得猎猎作响，发丝间萦绕着细碎的虚空纹路，连瞳孔都染上了一层深黑，整个人宛如从深渊爬出的野兽。
他不再挥剑，而是将虚空能量凝聚在双拳，朝着黑色能量网的薄弱点猛冲过去。“砰”拳头与能量网碰撞的瞬间，灰黑色能量轰然炸开，原本坚韧的能量网瞬间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莫寒借着冲势，双手抓住裂痕边缘，猛地向两侧撕扯，伴随着刺耳的能量撕裂声，能量网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周围试图反扑的光带，都被他周身的狂暴虚空能量直接震碎，化作漫天黑色光点。
冲出孔洞的瞬间，莫寒没有丝毫停顿，纵身跃入黑水。可身后的虚空意识依旧紧追不舍，它们顺着孔洞蔓延进黑水，化作无数道带着倒刺的灰黑色荆棘，从四面八方朝着他缠来，有的荆棘试图刺穿他的防护，有的则缠绕他的四肢，想要将他拖回洞穴深处。
莫寒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在黑水中穿梭。遇到拦路的荆棘，他便直接用身体冲撞，狂暴的虚空能量在周身形成无形的护盾，将荆棘撞得粉碎；偶尔有漏网的荆棘缠上手臂，他便反手抓住荆棘，借着虚空能量的侵蚀力，将其从根部扯断。
一次又一次的冲刺，一次又一次的野蛮冲撞，他突破了一层又一层虚空荆棘的阻拦，可胸口的光芒也在快速黯淡，生命之花的白色光芒越来越微弱，花瓣边缘开始出现透明的消散痕迹；圣依诺的月光祝福也失去了之前的莹润，淡紫色的光膜薄得仿佛一触即破。
当莫寒突破最后一层荆棘，距离黑水表面还有不足十米时，胸口的光芒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生命之花的白色光芒彻底熄灭，消散在黑水中；月光祝福的淡紫色光膜也只剩下薄薄一层，在周围虚空能量的冲击下，随时可能彻底破碎。
更糟糕的是，因为长时间任由虚空掌控自身，莫寒的意识开始出现混乱，脑海中除了自己的意志，还涌入了无数细碎的虚空嘶吼，有的在怂恿他“放弃抵抗，融入虚空”，有的则在嘶吼着“吞噬一切，成为唯一”。
他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涣散，周身的虚空能量失去了方向，不再是有序的防护，而是开始无序地躁动，甚至有一部分能量开始反噬自身，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黑色划痕。只有虚空之心在体内缓缓跳动，保持着莫寒自身意识的清醒。
“不……不能……”
莫寒咬紧牙关，试图夺回意识的主导权，可混乱的虚空意识像潮水般不断冲击他的识海，眼前的黑水开始旋转，连上方的光亮都变得模糊不清。
而在黑水上方的坍缩区域废墟中，圣依诺和圣娇玥正焦急地守在莫寒跳下去的地方。在莫寒跳入黑水时，两人就不顾妮娅的反对，跳下第三层，来到了坍缩区，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