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敌营
照明弹的光芒在夜空中明灭不定,将下方血腥的战场照得如同鬼魅。
六零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一波接一波地砸进日军指挥部所在的洼地,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烁,泥土、残肢、破碎的器材被抛向空中。
正面,古之月和三排长郑三炮被日军异常顽强的抵抗死死钉在原地。
60 迫击炮的炮弹在鬼子阵地炸开,火光把古之月的脸映得通红。
他趴在断墙后,春田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锁定一个正在操作掷弹筒的鬼子,“砰” 的一声,鬼子应声倒地。
“三排,冲!”
古之月对着步话机喊,苏北话带着沙哑。
郑三炮带着三排的弟兄们从正面冲锋,汤姆逊的枪声像炒豆子般密集。
可鬼子像疯了一样,举着刺刀不要命地冲过来,用身体挡住子弹,掩护后面的重机枪开火。
“狗日的!跟咱玩命是吧!”
郑三炮对着一个扑过来的鬼子横扫,河南话吼得震耳,鬼子胸前瞬间出现几个血洞,倒在地上抽搐。
鬼子们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考虑伤亡,完全是用人命在填防线!
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刚被古之月的春田步枪点名哑火,立刻就有不怕死的鬼子扑上去,试图重新操作,哪怕只开火几秒钟,也要压制三排的冲锋!
“哒哒哒!”
“砰!砰!”“轰!”
子弹如同泼水般在三排士兵的头顶和身边飞舞,不断有人中弹倒下,发出痛苦的闷哼或惨叫。
掷弹筒发射的小炮弹也不时落下,虽然精度不高,但破片依旧致命。
“操他娘的小鬼子!疯求了!”
郑三炮打光一个汤姆逊弹匣,一边换弹一边用河南话怒吼,脸上全是硝烟和汗水混合的泥污。
他身边,一个刚补充进来的新兵被机枪子弹打中了脖子,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身体抽搐着,眼看就不行了。
古之月面沉似水,呼吸平稳得可怕。
他像一尊石像般趴在掩体后,春田步枪的枪口每一次喷出火焰,都必然伴随着远处一个日军火力点的短暂沉寂。
他专门挑那些操作重武器、掷弹筒或者试图组织反冲锋的鬼子打。
“砰!”
一个刚举起军刀嚎叫的曹长仰面倒下。
“砰!”
一个扛着掷弹筒的鬼子兵胸口爆开血花。
但鬼子实在太多了,而且完全不顾惜生命。
三排每艰难地向前推进几十米,几乎就要付出一条人命的代价。
而鬼子那边,倒下四个,立刻又补上四个!
有些鬼子甚至杀红了眼,端着刺刀就嚎叫着发起反冲锋,结果毫无例外地被三排密集的自动武器扫成筛子,尸体摞了一层又一层。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和火药味,几乎凝成实质。
就在三排损失了十几号人,终于冲近到距离鬼子指挥部帐篷不足五十米,压力达到顶点之时——
“杀啊!!!”
左侧,徐天亮带着一排的士兵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
汤姆逊冲锋枪和m1卡宾枪泼洒出密集的弹雨,瞬间将日军左翼的防线打得千疮百孔!
几乎同时,右侧也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孙二狗的二排也到了!他们直接扑向了日军的山炮阵地,勃朗宁自动步枪和恩菲尔德步枪清脆的射击声如同爆豆!
两面受敌,正面的日军火力猛地一滞!
“两翼包抄!”
古之月大喊,三排的弟兄们趁机加快冲锋速度,很快就冲到了鬼子指挥部前的铁丝网旁。
“炸开它!”
郑三炮掏出炸药包,往铁丝网上一扔,“轰隆” 一声,铁丝网被炸出一个大洞。
“好机会!
三排!
给老子上!”
郑三炮眼睛血红,嘶哑着吼道,第一个跃出了掩体!
三排剩下的士兵们发出怒吼,跟着他们的排长发起了决死冲锋!
残存的日军还想抵抗,但瞬间就被这股洪流淹没!
刚冲进指挥部帐篷外围的散兵坑和交通壕,迎面就撞上一个挥舞着军刀的鬼子少佐,他身后跟着十来个同样面目狰狞的鬼子兵,嚎叫着发起了反冲锋!
看来是指挥部最后的警卫力量了。
这个鬼子少佐带着十几个士兵从指挥部里冲出来,举着指挥刀嘶吼:
“大日本帝国万岁!”
“找死!”
郑三炮端着汤姆逊横扫,河南话骂道。
鬼子少佐的胸前瞬间被打成血葫芦,指挥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继续进攻!”
郑三炮狂吼一声,汤姆逊冲锋枪再次喷出半米长的火舌!
“哒哒哒哒!”
剩下几个鬼子兵像被重锤击中般浑身乱颤着倒下。
剩下鬼子少尉极其凶悍,竟然避开了扫射,举着刀直扑郑三炮!
就在这时,古之月做出了一个让身边人都愣住的举动。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拔出柯尔特手枪,而是猛地从腰后抽出一把保养得极好、却明显有些年头的二十响驳壳枪!
枪身烤蓝幽亮,木柄温润。
他双手持枪,姿势标准而稳定,对着冲来的鬼子少尉和残余卫兵,扣动了扳机!
“啪!
啪!
啪!
啪!”
清脆而有力的枪声迥异于战场上其他武器。
他每开一枪,嘴里就用苏北话低沉地吼出一个字:
“为!兄!弟!们!报!仇!”
“为!卢!排!长!报!仇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子弹精准地钻入那鬼子少尉的眉心!
少尉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军刀“当啷”落地,尸体轰然倒下。
残余的鬼子兵也被这精准而充满恨意的点射打得非死即伤。
一个腹部中弹重伤倒地的鬼子兵,眼中闪过绝望和疯狂,竟然挣扎着摸出一颗九七式手雷,用尽最后力气拔掉保险销,往自己钢盔上狠狠一磕!
“小心!”
郑三炮眼角的余光瞥见,嘶声大吼,想都没想就猛地向旁边的古之月扑去!
“轰!”
手雷在极近的距离爆炸!
破片和冲击波狠狠扩散开来!
古之月被郑三炮全力一推,摔出去好几米,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后背被碎石打得生疼。
他猛地抬头,只见郑三炮趴在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军装被撕得稀烂,人已经昏迷过去。
“三炮!!!”
古之月目眦欲裂,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医护兵!医护兵!
死哪去了!快来!!”
这时,指挥部帐篷后方传来更加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一排二排已经和里面的军官交上火了。
郑三炮被古之月的喊声和晃动惊醒,剧痛让他脸孔扭曲,却用尽力气推开古之月的手,河南话虚弱却坚决:
“别……别管俺……
连长……进攻……
拿下……指挥部……
俺……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