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撤去障眼法露出一身法袍的少女与江左在桌上相对而坐。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和老王八……和李道灵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大半夜的偷偷溜进我的房间？都老老实实交代了，不然我让前辈再来一趟！”江左双臂环胸，质问着少女。
桌上摆着盘灵果，是流光渡船早就准备好的。
少女自顾自拿起一只类似梨子的灵果，张开嘴啃上一口，有淡淡灵气从她嘴边溢出。
“我叫齐瑶，和李老前辈认识，什么关系你就别管了，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来你这屋里就是想瞧瞧你长什么样，哪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她口中的灵果还没有咽下去，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江左满脸的问号，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什么叫我别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而且，你有病啊！大半夜闯进我屋里就为了看看我长啥样？”
名为齐瑶的少女抬起一只手掌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敷衍道：“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什么坏人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少打听，对你没什么好处！”
江左十分无语，对其翻了个白眼。
青铜纹路早已褪去，又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
对着他的脸盯了半晌，给江左看的心里直发毛，片刻之后，齐瑶才轻轻点头道：“皮囊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其他的怎么样，如果只是皮囊不错，等到了南海归墟你肯定是要被那群丑八给剁了的！”
“南海归墟？”江左很敏锐的从话里捕捉到了这个词。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顾不得手上还未啃完的灵果，少女忙捂住了自己那张嘴。
可惜江左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他往前挪了挪屁股下的凳子，让自己与齐瑶之间的距离近上一些。
“你是从南海归墟来的？真的假的啊，和我说说呗，南海归墟是个什么样子，老王八在那过的怎么样，没让人欺负吧？我以后也是要去南海归墟的，你和我说说呗！”
不论江左如何询问，她就和修了闭口禅一般，就是不肯多说一个字，就连捂着嘴的两只手也不松开。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让那位金丹管事来把你抓起来了！擅闯我的房间，这罪过可不小！”见少女不肯告诉自己，江左转而开始威胁起来。
齐瑶吐出舌头对着江左扮了个鬼脸：“切，吓唬谁呢？你看小姑奶奶是那种会被随意拿捏的人吗？”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那就是话说一半不说完！这种人是真贱！”江左的心情不太好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是别想睡觉了。
他这样说，齐瑶反倒是笑了，那笑容落在江左眼里显得贱兮兮的，而且还有着一股淡淡的猥琐。
起身绕着桌子转了个圈，脚步十分灵动，她的手在江左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思了，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是从南海归墟来的，不过再想知道点啥可就别想了，我这嘴可是严实的很呢！”
在屋内晃荡两圈，眼神跳过懒得搭理它俩独自休息的夜燎，她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床塌上，感受到床塌的舒适，她直接就躺了下去。
“你下来，那是我的床！谁让你上去的？哪来的回哪去，我也得歇息了！”见齐瑶躺在自己床上，江左忍不了了，开始赶人。
少女一只手撑起脑袋，懒洋洋的看着江左：“这几天我就住这了，你要么打地铺要么换间厢房，总之别打扰我就行，不然我两把飞剑就在你身上捅出两个血洞来！”
看着耍无赖的少女，江左可不惯着她，上前两步就把他从床上提了起来，哪怕她是剑修，和武夫比起来，体魄还是差了些。
被扔在地上，齐瑶满脸的不敢置信：“你敢把我扔在地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信不信以后我让……”
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完，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等回了南海归墟少不了要挨上一顿收拾，要是那句话再往后说，被某人知道了，回家挨收拾的时候连个帮衬自己的人都要没了。
“想睡觉回你自己的厢房睡去，别赖在我这。”江左面无表情，说实话，他对这少女有些不满，也太自来熟了一些。
说起厢房这事，少女的脸立马就苦了起来，委屈巴巴的说道：“哪有厢房啊？我是从南海归墟一路坐仙家渡船来的，你知道有多远吗？一路上我带的灵砂都花的差不多了，坐这艘渡船买的还是最便宜的甲板票……”
江左都快气笑了，问道：“你有没有厢房关我屁事啊？”
此话一出，齐瑶指着江左，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你说这话好没良心！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找你才从南海归墟来的？不然就这破地方我哪愿意来啊！”
江左呵呵一笑，叹了口气说道：“别扯了！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可怜，要不你就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和李道灵有什么关系，或许我心情好就让你住下了。”
少女眼神犹豫，她在考虑。
“还考虑？快滚出去吧！”作势江左就要扯着她的领子往门外丢去。
在手指就要接触到齐瑶领子之时，她连忙开口道：“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李老前辈坐镇玉衡城头，我是玉衡齐家的人，他和我家老祖关系莫逆！”
江左的手松开，蹲下身子继续问道：“还有呢？你是来干嘛的？”
说起这个，齐瑶忽然就一脸认真的看着江左，那眼神里满是真诚：“李老前辈说他在这天下有两个后辈，小一些的有儒家书院护着不用担心，大一些的那个就比较惨了，怕你出意外，特意让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眼中闪过一缕茫然，而后他没绷住，笑了起来：“我还用你保护？就你这点本事，打得过我吗？”
见江左不信，齐瑶伸出三根手指指天认真道：“我向远古神灵启誓，真没骗你！”
她说的信誓旦旦，江左却是半点不信。
可仔细想想，自己与李道灵的关系天下又有几人知道？而且还知道江道是儒家书院的，所以这小姑娘和李道灵确实是有点关系的，既然如此，那肯定是不能让他去甲板上呆着了，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山泽野修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安全。
叹息一声，江左无奈道：“行吧，看在你确实认识老王八的份上，就让你住下吧！”
她这才收起可怜模样展颜而笑，却无半点的贱兮兮与猥琐。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江左的？”江左忽然问道。
齐瑶抬起头回答的十分迅速：“我不知道啊，离开时我让李老前辈给你推演了一次，又给了我一缕你的头发，上面有你的气息，他说你最终会去北冥，我就想着去北冥找你，顺便也看看这南海归墟之外的风光，没想到这半路就碰上了。”
说着，她不知从哪掏出一缕头发在手上晃了晃。
看着那缕头发，江左没有半点印象，接过来一看，那上面的气息又确实是自己的，也不知道李道灵是从哪弄来的。
看江左还在发呆，齐瑶直接起身往床上爬去。
一只手再次抓住了她的后领，冷笑道：“你还想睡床？滚下去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