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听起来就像章鱼似的,难听死了。”解雨真飞快摇头,侧身从他身边闪开,“我们解家人只进不出,我生是解家人,死是解家的鬼。”
“不识好歹的小崽子。”张久日啧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像他们这种后入张家的外姓人,只要熬过族内仪式,便能获得与张家人相仿的强悍体质和悠长寿命,可这等诱惑,对解家这两个人来说,恐怕没什么吸引力。
这时张麒麟已将绳索系牢,一言不发地率先攀绳下降。两侧山谷间悬挂的铁链纵横交错,越看越让人心头发紧——这场景竟和藏海花田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锁链上还倒挂的一具具干瘪尸体,像极了秦岭青铜树的那处祭坛。
下降到离地面还有几十米时,绳索却有些不够长了。众人当机立断松手,伸手抓住晃荡的铁链往下跳。长长的铁锁被拽得“哗啦啦”作响,金属碰撞的脆响在空旷山谷里层层回荡,久久不散。
平安落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扇巨大的青铜门静静矗立在崖壁上,与藏海花所见的那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约又三十多米的高,矗立在那里仿佛连接天地,六十多米的宽度更显磅礴,冰冷的青铜表面泛着岁月沉淀的幽光,门身布满繁复精致的花纹,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蔓延游走,随着洞顶透下的微光忽明忽暗,看着倒是和之前那扇有些相似。
但愿这次不是要用麒麟血开门,这么大一扇门就算把他俩抽干都不够使。
“又见面了,这次倒是比上次气派多了。”解雨真望着巨门轻声感慨,或许是有过一次经历,这次他很快便稳住心神。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张麒麟,打趣道:“上次门后藏着阎王,这次里面是什么?小哥能不能透个底?”
可话音未落,他便发现张麒麟不知何时已失了神。他的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地盯着青铜门,瞳孔里没有半分焦距,整个人摇摇欲坠。
解雨真连忙上前想扶他坐下,耳畔却骤然响起翅膀扑扇的声音,一张惨白的“人脸”带着腥风直奔张麒麟面门飞来!
解雨真反应极快,一把扯开张麒麟,单手抽出眠花向上格挡。那瞬间,人面鸮已扑到眼前,铁钩似的利爪直直抓向张麒麟的肩膀。
“铛!”眠花的蓝色刀刃精准架住它的爪子,锋利的爪尖在刀身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手腕猛地翻转,蓝色刀刃从刀身转成刀刃,随着手臂用力挥下。“噗嗤”人面鸮半只利爪倏地被斩下半截。
怪鸟吃痛,发出一声嚎叫,双翼狂乱拍打,猛地振翅拔高,重新飞上高空。
几乎同时,周围的人都反应过来。张久日抽出长刀在侧面,把背在背上的冲锋枪扔给解雨真。
其他人迅速向中心靠拢,以解雨真和张麒麟为圆心围成半圈防御阵型。
就在这时,峡谷的方向几百张惨白的人脸,像是一波潮水蔓延过来。
“退!”解雨晨低喝一声,反手死死扶住几乎栽倒的张麒麟。把他拉到身边,半拖半扶的护着他后退。
直到后背重重抵住青铜门冰冷厚重的门板,他们才终于停下脚步。
头顶的人面鸮群在低空盘旋,像是一群幽灵。
“贴紧门!”张久日低喝,“后背靠实了,别给它们留偷袭的空子!”众人立刻收紧阵型,后背紧紧贴住冰凉的青铜门,将唯一的破绽牢牢锁在正面。
解雨臣将张麒麟稳稳靠在门上,确认他暂时无碍后,抽出手枪,开始帮谢雨真打掩护。
解雨真把眠花插回刀鞘,接过张久日递来的弹匣和子弹,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靠你了,保持呼吸节奏。\"张久日低声提醒,话音未落,解雨真已经扣下扳机。
\"砰!砰!砰!\"三发点射在峡谷中回响,三只人面鸮应声,从空中坠落。
那些人面鸮惨白的面孔在黑暗里无比清晰,反倒成了绝佳的靶心。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一只只人面鸮应声坠落,羽毛混着暗红血沫在空中绽开。
枪械他训练的时间不如弓箭,可是到底还是形成了肌肉记忆,再加上他的眼睛,没有一只人面鸮能逃出他的视野。
弹壳叮叮当当落在脚边,很快积成一小堆。
张久日在一旁快速更换弹匣,确保火力不间断,其他人帮他们做掩护。很快地上就堆上了一层人面鸮的尸体。
空中的人面鸮越来越少,但是他们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久攻不下,那些人面鸮竟然开始配合着打掩护,一只在前面挡住子弹,其余的几只紧紧贴在前面的人面鸮后,牺牲前面的两三只,剩下的就能冲到他们面前……
解雨晨已经扔掉手枪,换上了惊堂木。凡是冲到他这里的人面鸮只有一个下场,就是一个脑浆迸裂。
张海克手里的制式军刀也已经烧了起来,而猫在一边的黑瞎子快乐的拿着从张麒麟那顺来的无尾,体会着一刀一个的快乐。
几人身边很快就垒出了一道由人面鸮友情贡献的防御墙。
又过了十分钟,人面鸮伤亡惨重,终于飞快的退去了,真是飞快。解雨真刚点掉两只人面鸮,再转枪口鸟就已经没了。
丢开已经有些烫手的冲锋枪,解雨真他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原本倚靠在青铜门上的张麒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小哥不见了,你们刚刚有谁看到了他吗?”解雨真满头雾水,刚刚他精神比较集中,没留意到张麒麟,“小哥好了吗?人去哪了?”
其他人闻声看去,都摇了摇头。黑瞎子蹲下身,指尖擦过张麒麟方才靠坐的地方,“还得是温的,刚走不超过5分钟。”
“他…难道是天授?”解雨晨蹙了蹙眉,“没道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