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鹿聆的动作，千山云海楼的弟子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他们不约而同的对程潇齐出手，想要将他拦在廊桥之前，眼看着数道身影齐至，程潇齐走无可走，突然——
“嗡！”
随着一阵波动袭来，那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消失，灵力恢复，程潇齐也在第一时间爆发。
而在灵力的作用下，他的速度再次快上了十倍不止。
一转一扭之下，他竟巧妙的躲过了众多修士的围剿。
“试炼塔！”
眼看着就要登上廊桥，程潇齐眼里的喜色都要溢出，好似他很清楚，只要踏上了廊桥，自己就是安全的，只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一些。
“嗡！”
一道波动袭来，阵纹闪烁，一座大阵冲天而起。
而阵法的来源，竟是不知何时被江鹿聆丢在廊桥入口处的阵盘。
“水相，无形！”
而等到清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威压弥漫，在程潇齐被阻隔在廊桥前的那一刻，他的背心处，传来了一股透心凉。
程潇齐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停下，紧接着，他的四肢百骸传来一阵阵无力之感，他还想要往前走，可膝盖，却是“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程潇齐低下头，看到了一地的鲜红。
他的丹田处，不知被何物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若是有人站在他的身前，低头去看那鲜血淋漓的孔洞，只怕都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他背后的景象。
在那里，有江鹿聆精致的面庞，还有一只巨大的，正被江鹿聆仔仔细细擦洗鲜血的蓝色龙爪。
“嗬——”
程潇齐的喉咙深处发出了最后一道哀鸣，他无力的倒了下去，这一次，他的指尖终于穿过阵法碰到了黑白廊桥，只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江鹿聆站在原地看着，心中毫无波澜。
眼前的这一幕，本就是她算计好的结果。
程潇齐，必定会死在水龙之下。
没有人会永远成功，江鹿聆亦不能保证，但她能保证的是，她会因为不了解敌人的强大而失手一次，却绝不会再失手第二次，她要对付的人，没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
既然不能活捉，那便——
死吧！
死了，总比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着强。
灵力震动，霎时，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在同一时间挫骨扬灰。
其余的天衍门弟子早在廊桥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跑没影了，即便有些在廊桥上看到了这一幕，却也是不敢吭一声，甚至在程潇齐看到尸骨无存之后，就远远的遁走了。
江乘风抬手，将几个储物戒指和储物袋收到手中，他转身准备交给江鹿聆，谁知江鹿聆看也没看，就让他自己收起来。
江乘风点头应是，没有多说。
反正若是在储物器具里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他还是会将其奉给江鹿聆的，眼下江鹿聆拿与不拿，其实都没什么所谓，更别说他刚随意扫过的一眼......
江乘风快速的将东西收进袖口。
也就在这时，被江鹿聆留在原地姚清音再次凑了过来，她兴致勃勃的开口道：“灵露，我们去哪？去——”
她的手指滑动：“试练塔看看？”
虽说姚清音并没有看出试炼塔有什么不同，但她的第六感却是极强。
她的直觉告诉她，要先去这里。
而听了她的声音，神色冷清的江鹿聆连连回头瞧了她一眼，见她依旧是那副迫不及待凑过来的样子，江鹿聆的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幸好。
“嗯。”江鹿聆点头，带着姚清音朝着试练塔的廊桥走去。
江乘风等千山云海楼的弟子紧随其后，就连霸拳都跟了上来。
......
通往试练塔的廊桥不算长，但桥面却是极为宽阔，上面的黑白比例十分和谐，人走在上面，竟有种目眩眼晕之感，好在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不过转眼，便尽皆下了廊桥。
姚清音松了口气。
她是这里面修为最弱的一个，她还真怕自己给江鹿聆拖后腿。
“灵......”
“哇！这路半夏居然这么快就闯过第一层了！不愧是望夜城路家的人！”
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打断了姚清音还未出口的话，亦吸引了江鹿聆看向一旁石碑的视线。
那是一群聚集在试炼塔下的修士，他们正围拢着一个物事，高谈阔论。
“叫什么路半夏，人家有尊号，名赤霞。”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赤霞确实厉害，一起进去的上百个，就她一个成功了！”
“也不知道路，这赤霞会不会出来，又会不会去换东西，真想看看这上古传承之地究竟有什么宝物啊......”
“就算她换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给你看不成？要我说，你还不如自己进去试一试呢！只要闯过一层就有一次兑换宝物的机会，再怎么不堪，闯过一层，还是不难的吧？”
“这......再等等，再等等......”
人有千面，修士自然也不例外。
进了这山门的修士，有莽撞的，有自信的，有畏缩的，也有胆小的，眼下，自信的那一批已经一头撞进了这座试练塔，而胆小的那一批则聚集在了试练塔之下。
他们想等着进去的修士出来之后再做打算，亦想看看这些修士的存活率如何。
毕竟，石碑上只写了奖励，却没写惩罚。
“兑换，奖励......”
江鹿聆口中念叨着，视线也再次落回石碑之上。
赤灵试练塔，共二十七层，每闯过一层，便拥有一次前往其他区域兑换宝物的机会，在时间截止之前，闯过第十层者，将拥有进入传功殿的资格。
直到这里，上面的字都是以墨色为笔，可再往下，便是一道道鲜艳的红色——
若有闯到第十六层者，将无需开启下一关的选拔，直接成为玄素间传承者，继承玄素间秘境，成为玄素间的主人。
十六层......
江鹿聆的手指轻点。
她倒是没有不自量力的觉得自己能闯到第十六关，她只是在想一件事，这试练塔的二十七层之中，会是什么？
虽然这块石碑伫立，字迹鲜明，可实际上，它什么也没写。
这试炼塔之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
“少主，我们......”有年龄小些的千山云海楼的弟子按耐不住，忍不住开口询问，“我们要怎么说，是等那第一批进去的修士出来再看，还是......直接进去？”
从他激动的语气不难听出，他是偏激进派的。
而显然，更多的弟子，包括江乘风，都偏于保守。
只是他们大多恪守成规，见江鹿聆还没发话，哪怕觉得贸然进去不妥，却也什么都没说。
按照江乘风的意思，就是全听江鹿聆的。
“进去有些冒险。”也就在这时，江鹿聆开口，她的回答俨然在江乘风的预料之中。
只是还没等他点头称是，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所以，我先进去，为你们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