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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说老子不会用兵?!
老子跟着赵王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桃豹气得浑身哆嗦,猛地站起身,绕过桌案就朝李晓明扑来,
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揪向他衣领,“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会用兵’!”
“桃豹,你疯了么?
殴打副将,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到赵王面前告你?”
“将军息怒!”
“使不得啊将军!”
一群裨将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死死抱住暴怒的桃豹。
场面乱成一团。
李晓明挣脱开来,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那只带着汗臭的大手,
他脸上浮起“悲愤”之色,说道:“将军如此刚愎自用,不听良言,只会陷大军于死地!
陈某留此何益?
既是如此,不如分兵吧!”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将军一再看不起陈某,欺负打压陈谋,敢不敢分我五千兵马?
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去遛遛!
陈某不才,就带着这五千人,也得比你强!”
他昂着头,眼神灼灼地盯着桃豹,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分兵?!”
桃豹被众人抱着,挣扎的动作一顿,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他喘着粗气,瞪着李晓明那张“倔强”的脸,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好!好你个陈祖发!
老子今天就遂了你愿!给你五千兵!两个裨将!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个狂徒,是怎么用五千人,‘破’祖逖数万大军的!
到时候打了败仗,赵王当面问罪时,你可不要后悔!”
“一言为定!”
李晓明毫不退缩,立刻应下,心里却乐开了花:成了!这莽夫果然上套!
他立刻着手“分家当”,将军粮按比例交割清楚,动作麻利得让桃豹又一阵气闷。
临走时,李晓明“恰好”听到桃豹正压低声音,对心腹裨将下令:“……就按老子刚刚说的!
今夜子时,突袭西台!先抢了祖逖的一处老巢再说!
占了西台,老子跟他耗到底!”
李晓明脚步微顿,心里思索一番,便悄悄离开。
带着分到的两千骑兵、三千步卒,李晓明在离桃豹大营十里外另立营寨。
五千军队安顿下来,他独自坐在中军帐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粗糙的木案。
桃豹不愧是石勒手下久经沙场的悍将,他兵力虽少,但这招“夜袭西台、与敌对峙”之计,却深合战法,
当初陈川只率万把人的流民军据守西台,祖逖三万人都没攻下,
最后不过是陈川自己害怕,才献出陈义。
桃豹所率的一万五千人,俱是羯人精兵,若是被他占据西台,
祖逖大哥没有防备,粮饷又少,长期对峙,只怕要吃亏呀!
不行,需得我帮帮他们......
“青青!”
李晓明猛地抬头,眼神锐利。
“将军!”
青青像只浑身肮脏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掀帘进来。
“附耳过来……”
李晓明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交代了一番。
青青那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重重点头:“将军放心,婢子省得!”
正要走时,李晓明又交代道:“此时正是午时,蓬陂东台距此有三十里,你骑快马过去,若有人碰见......”
青青双眼忽闪,接口笑道:“我家将军嘴馋了,叫婢子给他打酒去呢!”
李晓明点了点头,青青便转身便消失在帐外。
时间在焦灼中一点点流逝,李晓明在营中坐立难安。
一直到了傍晚,帐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和青青刻意拔高的声音:“将军!巡哨的兄弟们回来了!
有军情要向您禀报呢!”
李晓明心头一跳,连忙起身。
帘子掀开,青青当先而入,身后跟着四个风尘仆仆、穿着普通羯兵皮袄,脸上裹紧皮帽的汉子。
李晓明见其中一人瘦高个子,挺拔如松,心中疑惑,心想,这几个哨骑怎地似乎没见过......
待看清那人长相时,李晓明眼眶一热,脱口惊呼道:“祖逖大哥!”
来人正是祖逖,祖逖一步上前,紧紧握住李晓明的手,
那双因操劳而深陷的眼窝里,竟泛起激动的泪光:“好兄弟!你……你冒险送来的那十万石军粮,
简直是雪中送炭!解了哥哥燃眉之急啊!”
(并州陈川送的十万石军粮,是祖逖派魏该,假借乐陵太守邵续之名所劫),
他声音哽咽,“当日在虎牢关下,哥哥和你众位兄弟……对你口出恶言,实是对你不住!糊涂啊!”
他身后的魏该、桓宣、庾彬三人,此刻再无往日骄矜,齐齐向着李晓明躬身抱拳,
脸上尽是愧色:“陈内史!我等……有眼无珠,错怪了兄弟!万望海涵!”
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李晓明心中,多日来的忐忑与不安。
“祖大哥!诸位兄弟!快不要这样!”
他连忙扶住众人,声音也有些发颤,“豫州是陈某的家乡!祖逖大哥又待我义气深重!
陈某虽是身在羯营,心岂能不在故土?些许委屈,算得了什么!”
祖逖拉着他的手坐下,动情道:“兄弟既有此心,今日必要随哥哥回去,营中的兄弟们,无不翘首以待!”
李晓明却为难道:“眼下石勒将我的小兄弟昝瑞留在身边,实为人质,
我若一走,昝瑞必被石勒加害,我一时实是走不得。”
祖逖急道:“昝瑞兄弟可容日后再设法相救,你自己先跳出火海吧!
兄弟,你若肯随我回去,我上奏天子,表你为陈留太守,安北将军如何?”
魏该也劝道:“是啊兄弟!驱逐胡虏,复我河山,此乃千秋大业!岂可为一人而误?”
想到昝瑞,李晓明眼神一黯,缓缓摇头,
他像几人拱手,语气异常坚定:“祖逖大哥,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
昝瑞与我,生死患难,情同手足。
他被扣在石勒身边,我若独自脱身,无异于亲手将他送入死地!
此事,陈某万难从命!我在此处,虽不能明助大哥,但也绝不会与诸位兄弟为敌!”
祖逖四人面面相觑,见他心意已决,知再劝无用,皆是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