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高度攻击性”还是“反社会人格”,哪一个听着都不像普通的神经病。
严老太太整个人都是怔懵的,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把严文茵跟自己看过那些外国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犯联系在了一起。
越想越绝望,仿佛天都要塌了。
一旁的刘阿姨听了,当即就有种院长就是院长,真乃神医!
“那能治好吗?需要多久啊?”严老太太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真有病,该去医院得去,该治还是得治。
“这个不大好说,目前我们人类的医学,对人类的大脑探索还在刚刚起步的阶段。”
院长看了一眼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严文茵,情绪稳定地对严成武和严老太太微微笑道:“根据我所知道的,这种病例就没有康复的可能,要是有,也极有可能是患者在伪装,只要一达到目的,他们便会原形毕露,然后变本加厉地开始对自己厌恶的人进行报复。”
“臭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严文茵恨得都想咬人了,奈何被警卫员像对付犯罪分子一样扭着。
“妈,妈,你救救我!他们肯定是跟苏令宜还有严驰野那个狗东西商量好了来阴我……”
“你们看看,看看,还有被害妄想症,哎,也是麻烦哦。”院长惋惜地叹了口气。
严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这么尴尬过,心里也觉得严文茵有些过分了,别说阿野已经回梁州了,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就连令宜也都是念着她和自己的母女感情,二话不说就搬走了。
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的就是严文茵。
哦,不对,是被害妄想症!
这个真是病!得治。
“现在就办入院手续吧。”严成武当机立断,别的不说,就严文茵今天敢拿打火机烧人的行为,她不进医癫院就该去公安局。
随后,严成武带着院长去了一楼的小书房,主任医师则是出去喊了还留在车上的护士,随即,就看几个人扛着担架进了严家。
邻居们也顾不得吃早饭,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经过昨晚那一闹,没人会觉得严文茵不是精神病,吃瓜看戏之余,大家一夜都没怎么睡安稳,就怕什么时候那个神经病摸到自己家来放火。
现在好了,还得是严司令,办事就是这么果断。
“真要重新送回精神病院啊?”
“是的呀,要不送回去,在这边,谁敢出门哦!刚才你们都没听到吗,严文茵哦,居然还想烧死刘招娣呢!啧啧啧,就问你们怕不怕吧!”
“真的啊?她真想烧死刘招娣?”
“不是想,是已经动手了呀,我都看到了,当时你们是没看到哦,严文茵就像变了个人,那条断腿居然都能动了!好吓人的。”
“嘘——这个可不兴说。”
“我们老家那边都管神经病叫鬼上身,说不定严……”
“嘘嘘嘘,别让韩大姐听到,要不然她又要把她闺女留下了,不管是神经病还是鬼上身,我可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待在一个院里,想想夜里都睡不着的好伐。”
“对对对,都别说,神经病就是神经病,什么鬼上身,那是封建迷信,咱是新社会!不信这个的!”
“哎,韩大姐多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闺女啊,怪不得严驰野和严驰霆好大年纪了都没对象,家里有这么个神经病,谁敢嫁进来啊。”
有个老婶子看了那些长吁短叹的人,不由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还不都是韩秀英自己惯出来的,被推倒流产差点没了半条命,回来还能抱着亲,要是我,非得把这孩子手打断!才多大,心就这么坏!”
众人:“???”
不是,我们听到了什么?
“唐姐,我记得你跟韩姐好像认识得最早了哦。”
姓唐的老婶子瞥了她们一眼,语声淡淡:“是认识,不过不熟。”
说完,就转身直接走了,连热闹也不看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开始议论起她和韩秀英来。
“你们说,会不会因为唐姐知道严文茵坏到骨子里了,所以当年韩姐想让严文茵和她儿子相亲,她才不愿意的?”
“八成有可能,不过还是别说这个了,她儿子都牺牲好些年了……”
从八卦变成唏嘘,严文茵也被裹缚在担架上抬了出来。
一下子,围在门口的人全都像躲瘟神一样散开远远的,亲眼看着严文茵上了医癫院的车,再目送车子开走。
大院里悬了一夜心的人们,这会儿终于踏实了。
没戏看,大院又恢复到了往常的宁静。
严成武看着刘阿姨放在茶几上的那个打火机,不由陷入深思。
这只打火机他在严驰霆那边见过,说是个外国牌子。
不说严驰霆怎么会把打火机落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昨天严驰霆回来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而且严驰霆也没有去过一楼卫生间。
严成武伸手拿起那只打火机,“啪嗒”点了火。
“你干嘛!”
一旁的严老太太现在看到打火机就发怵,下意识就跳开。
“你说你,干嘛好好的要把打火机放在卫生间啊,东西乱放。”严老太太想也不想就觉得是他随手乱放的。
毕竟这个家里就他和阿野两个人会抽烟,阿野已经回梁州了,那打火机是谁的?都不用猜!
被“诬陷”的严成武没有替自己辩驳,他看了心魂未定的老伴一眼,把手里的打火机装进口袋,起身就朝门口走。
严老太太看他这样,不高兴的撇撇嘴:“做错事了,还不让人说的!也就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家里又重新变得安静,严老太太坐在那,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件重要的事,她忙拉住要去倒药渣的刘阿姨:“娣啊,你说,文茵现在真变成神经病了,淮之和淮景以后可怎么办啊,工作和找对象都会受影响的吧……”
“不会的,太太,淮之少爷之前不过是遭人嫉妒才被恶意举报,淮景少爷在梁州,就更不会被影响了!”
刘阿姨现在也怕,怕老太太担心这担心那,然后又把严文茵给捞出来。
她还想再说两句宽慰的话,就听外头有人气喘吁吁地在拍门:“秀英,秀英!你那个外孙在大门口被车给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