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了座，这是一家很有情调的法式餐厅，点了菜之后，聂斯安才正式抬头看向何知秋，但视线相触的时候，又用手抵着嘴别开头。
“怎么了吗？”何知秋笑着抿了一口水：“不敢看我？”
“咳……就是……你说的约会……是什么意思？”聂斯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带了些微微的粉，视线也牢牢定在了何知秋身上。
“就是约会的意思呀，小聂哥哥。”何知秋看他这样，也起了坏心思，笑着撑起头看向对方。
聂斯安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也笑笑：“我还以为你……”
“嗯？以为我什么？”何知秋又凑近了一些，聂斯安迅速别开头。
“没什么，我就当小秋老师在开玩笑。”聂斯安故作镇定，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如果是和对方交往的话……的确也不错。
“没开玩笑，我真心地，想和你约会。”何知秋这回笑得眯起了眼，但表情依旧真诚。
“……”聂斯安不知道说什么了，白玉似的耳尖带着薄红，他狼狈地偏过头去。
“所以……小聂哥哥接受我的约会说辞了吗？”何知秋笑起来：“一会儿去一趟我家，取给你们的礼物。”
“礼物……？”聂斯安皱着眉想了想，才猛然记起来原来是儿童节那时候的事……因为那时候后面自己就直接去了巴黎……所以对方等到现在才把礼物给他们？
“小聂哥哥不会不记得了吧……小聂的礼物还是你帮他选的呢。”何知秋挑眉。
“没忘……小秋老师，还有补习的事情，可以到这个学期结束后吗？”聂斯安有些不安地敲着桌面。
其实对方的态度很明朗了 但他还有些犹疑……
毕竟对方居然也喜欢上自己了……两情相悦这种事出现的概率有这么大吗？
“好啊……暑假需要我吗？我也可以来补习的。”何知秋看着服务员把菜上上来，明白聂斯安还需要再多磨一会儿。
对方可能对自己是有些朦胧的好感，但并不明显。
还是再等等吧。
“暑假……？”聂斯安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他手指骨节撑着下巴，表情沉思。
“也好，这样英语知识也不会忘……我回去问问小聂吧。”聂斯安点了点头，将牛排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嗯，对了，每次小聂哥哥请我都是在高级餐厅……我都有点愧疚了。”何知秋将嘴里的肉咽下去，笑起来。
“……愧疚什么？”聂斯没想到话题又跳了回来，默默切着牛排。
“总感觉没请过什么高级餐厅……但你总是请我……”何知秋叹了口气：“总感觉付出的钱不太对等呢。”
“是么？约会不是就应该一方付钱？”聂斯安倒是笑起来，一双纯黑的眸子带着如玉般温润的笑意，直直望进何知秋眼睛里。
何知秋怔了一下，随即失笑：“这是情话吗？斯安哥。”
“怎么突然叫哥了？”聂斯安没否认情话，只是笑着询问对方的称呼。
“……小聂说你比我大两岁，叫哥也没什么吧？”何知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顺口起来，毕竟两人也不同岁，叫声斯安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嗯……”聂斯安默默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只是一双眸子还弯着看他。
何知秋叹了口气，他好想和对待陆晟和俞朗一样直球一点啊……
但很怕吓到对方……毕竟对方看起来温润如玉，挺沉稳的一个人，其实是很容易害羞很内敛的。
没想到对方先开了口：“所以……知秋，你是不是……对我有一些好感？”
不愧是数学老师，连用词都这么严谨。
“嗯……”何知秋咳了咳：“没错。”
“……那就好。”聂斯安表情反而安定下来，笑着抿了口水。
“好什么？”何知秋脸上也带了些红。
“没什么。”对方只是笑起来，露出尖尖的，漂亮的鲨鱼牙。
“什么啊……”何知秋偏过头吐了吐舌，这人怎么现在又开始吞吞吐吐了？
“我也是。”聂斯安的白玉似的面庞带着清俊的笑意和一些诱人的粉色，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鲨鱼牙也很快收了回去。
“……”这下轮到何知秋不知道说什么了，对方突然直球起来，他就有些哑口无言了。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交往一下？”聂斯安有些忐忑，他做什么事都会三思而后行，偏偏遇见对方的时候，无法思考再三，只好跟着直觉走。
所以他做其他事的时候，都极其有把握，至少能预想到结果和走向，但……
他从来没想过和对方一顿饭吃完，就能让自己问出来如此冒犯的问题。
他手指紧张地交叉在一起，又看着何知秋的眼睛，眼里带着点不为人知的期待：“可以吗？”
“额……嗯……嗯。”何知秋抿着唇笑起来。
聂斯安松了一口气，他弯起眼睛：“答应我了？”
“只是交往试试？”何知秋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那种直接的和他表白，他反而没那么大反应，对方内敛又温和，像是什么平常的请求似的，就让他心脏加快，几乎全身血液都被泡进了某种酸软的液体里。
“那……我可以补上表白，如果你想要的话。”聂斯安提到这个，表情变严肃了。
他从来没有给别人表过白，这应该怎么做？问小聂似乎也不太行，对方肯定也没表过白啊……
他脑袋里想着可以询问的朋友，手再一次紧张地交叉在一起。
“……好。”何知秋低下头，笑着。
他第一次能品尝到那种学生时期的暧昧感……怎么这么让人心动啊……他的第一个心动对象威力也太大了……
对方那种严肃的表情居然只是为了想怎么给自己表白……太可爱了……
何知秋咳了咳，随即问：“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我可能需要准备一下，毕竟这很重要……我觉得需要一点时间。”
“嗯，三天够吗？”何知秋第一次有点期待对方的表白。
“嗯……我没有表过白，所以不太确定，但应该是可以的，我会好好准备的……希望不会让你失望。”聂斯安松了一口气，咧开嘴笑起来。
鲨鱼牙小小的，尖尖的，何知秋想起来对方身上浅淡又极冷的香，在想和对方接吻会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