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万万不可小瞧了此人,能从宫女借势一步步被皇上册封,景泰美人想必是有能力的。”玉荷待其他宫女打扫完退下,窃窃的对彭城公主说到。
“有能力也好无能力也罢,此刻她不是我们需要用的人。今日之事暂且先放一放,以后若景泰美人再次登门拜访,还是按照规矩接待且不敢怠慢。”
幽幽深宫美人枷,红颜易摧花谢早。母亲的薄命,自己的命运也如此坎坷,想要占据一席之地不是那么容易的。可笑的是自己不是皇上的宠妃,堂堂公主也需要争。这个世界上幸运的事情又有多少巧合呢,都是从始至终谋划和争取来的。
墨色的夜空朦朦胧胧遮挡住了月光,湖边茂密的柳叶在微凉的风中忽闪忽闪,叶子尖锐的末梢仿佛一把来回挥舞的短箭,在风中发出哗啦啦的簌簌声。
嘉福宫如往日一般肃静,本就昼夜通明的象灯也早早熄灭。事情的反常并没有引起众人的猜疑,因为皇后娘娘本就是一个性格不定的人。
凤鸾洒金帐在细微的抖动,帐顶上悬着一排斗大的东珠轻轻砰击。热辣辣的体香从帐内飘出,皇后娘娘娇弱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外面伺候的宫女低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地板,耳朵如同丛林里的野兔般竖起来,仔细听着皇后娘娘不定时的吩咐。中常侍双蒙褪去的鞋靴整齐的叠放在柜中,此刻只有鱼丙恩是唯一敢上前叨扰皇后雅兴的人,只听他温声细语的说到:“皇后娘娘该用药了。”
里面的动作并没有停歇,皇后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这样肆意的与双蒙死命的纠缠在一起发泄着自己的不甘、邪恶和无止境的欲望。
“一会凉了恐怕会失了药效。”鱼丙恩再次催促道。
又过了片刻,帐内的动作才停歇。双蒙赤裸着身子从帐内爬了出来,像一条死鱼一般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气。宫女紧忙上前为他更衣洗漱,动作连贯行云流水,待收拾妥当之后。双蒙这才双膝跪在凤榻前:“臣告退!”阳刚硬朗的声音浑厚幽长,刀刻般的面容充满毅力,眼睛像夜里的猫警惕犀利。皇后娘娘没有说话,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宫女卷起洒金帐仔细折叠挂在金钩上,帐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凌乱潮湿的凤凰牡丹锦被此刻映的皇后娘娘充满红霞的脸颊更加娇媚。皇后娘娘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一行清泪带着皇后娘娘的哭腔滑落:“丙恩,你说我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
鱼丙恩用手绢轻轻擦拭着皇后娘娘脸上的泪水还有额间细密的汗珠:“娘娘不要这样想,待种子播下一切就都落定了,您可以忘记这个经过,这个人奴才也能让他永远消失。”
说罢用玉勺喂皇后娘娘用药,苦药入喉皇后娘娘昏厥的头脑这才稍微清醒了许多。
彝澜院的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双蒙如同一个影子般飘回屋内。将身上所有衣物全部扔到黄铜盆中还有皇后娘娘写的那些情意绵绵的信件全部都一把火烧掉,紧接着在侧柜的内侧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里面麝银浣花草褐色的药丸连服三颗,这种秘制药可以破坏男性生育系统,药效凶猛服用此药等同于慢性自杀。火光照的屋内如同白昼般,双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如果有的选他宁愿自己没有入宫,至少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
屋内的浓烟通过窗户的缝隙逃也似的飘出,留在屋内的是双蒙逃不掉的命运!腹中灼热的炙烤伴随着间歇性的刺痛,双蒙紧闭双眼呼吸沉重,努力克制着药效的副作用。就这样似睡非睡一直挨到清晨药效才逐渐褪去,内衬衣物被汗水沁湿又被身体的高温炙烤出不同形状的褶皱,晨光从窗户的缝隙投射在花钿绣衣上放着的御刀上寒光刺的人不敢直视。双蒙勉强用胳膊撑起身体,起身之后他在床头坐了很久,这才将衣物一件件套在身上,动作细微面庞从容,直至将靴子套在脚上的那一刻他低头看到了靴子内测用芦草编织的鞋垫。
一双黢黑红肿指甲缝隙里满是污垢的手,手指上的纹路已经被磨平,被芦草划出的血口子分外醒目,旧伤未愈再添新伤。这么一双粗糙的手搭配的却是一张绝美容颜,娇俏稚嫩无邪明亮的眼眸,纤细的身体被大堆的芦草遮挡,这是双蒙小时候的青梅竹马,蔺娉婷!
“蒙哥哥你瞧,今天我编了这么多草垫,够换不少银子吧。”娉婷听到双蒙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问道。
“别再弄这些了。”双蒙走过去握着娉婷的手满眼怜爱。
“蒙哥哥听说宫里的宫女个个都很漂亮,往后你进了宫可不能辜负娉婷。”蔺娉婷的头轻轻靠在双蒙宽厚的肩膀,乌黑浓密的发髻上没有任何修饰,正如她对双蒙纯白真挚的感情。
“傻姑娘。”双蒙轻轻点了几下蔺娉婷的额头。
画面又回到了前朝时期,冯太后扶持了自己的两位侄女把持后宫,冯清品性纯良性情纯洁被立为皇后,冯润性格洒脱被封为昭仪,冯昭仪对妹妹被立为后的事情内心多有不满。冯太后自然是了解二人的处事风格,所以才物色了双蒙这名棋子暗地里服侍冯昭仪,希望冯昭仪可以绵延皇嗣。
年少正直的双蒙就这样被命运的齿轮放在磨盘上一圈圈的碾压,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是一堆烂肉,只有这还未散去的魂魄吊着最后一口气。
娉婷死了!那个雪夜泛起的滔天火光上映着她的笑脸。
幽皇后不但掳去了双蒙的身体,还将他的灵魂彻底掐死。每次躺在幽皇后的身边,她那修长透明的长指甲划过双蒙的胸膛仿佛要将他的心抛开,仔细的观赏它淋漓的红。双蒙也想看看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爱娉婷的颜色与此刻的颜色或许是不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