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白发的王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聂储说道:“聂主任,你的手下可真是够调皮的。”
聂储老脸一红,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95号院发生的事别人不清楚,他清楚,王培林就是他派来调查刘正的,结果因为女人问题,被咬断了命根子,现在还在医院没有脱离危险,为此阎解娣到现在还被羁押在看守所。
从夏沫沫等人那怪异的表现来看,似乎还是那未知的、神秘莫测的东西在暗中作祟。想到这,聂储感觉后背一阵发凉,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聂主任,穿堂风吹着这么凉快,你还能大汗淋漓的,你这身体有点虚啊,一定要多补补。” 王志刚再次调侃道。
聂储忙不迭地抬手,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眼神闪烁,略带几分慌张地说道:“老王啊,这里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我这身体突然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听闻聂储这话,王志刚心中一阵狂喜,那股压抑已久的恶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不把这个院里的人折腾疯了,他就不是王志刚,他就不配为人父。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说道:“聂主任,身体重要,你放心,一切有我。”
聂储看着眼前这位相识多年的老友,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可如果不让王志刚留在这里,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再者说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牺牲一个王志刚,换自己能顺利脱身,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而且,王培林又是在这个院里出的事,即便此刻让王志刚走,他恐怕也不会愿意。
聂储暗道:与其如此,倒不如就成全他吧,毕竟父子情深嘛!
“李主任,实在是对不住,我这身子骨突然就感觉不舒服,看来今个只能当一回逃兵咯。” 聂储微微抱拳,脸上扯出一抹极为牵强的假笑,那笑容就像是硬贴上去的面具,显得格外不自然。
李怀德面色冷淡,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不冷不淡地说道:“聂主任,身体重要。”
对于聂储,他着实没什么好脸色。若不是上面下达通知,要求他全力配合聂储,哪能轮到这家伙在这院里颐指气使、指手画脚的。要知道,这院里的人大多都是轧钢厂的员工,就算思想上真有什么问题,也轮不到别人越过他这个轧钢厂主任来进行所谓的思想整顿。
“见谅,见谅啊。”
聂储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容愈发显得僵硬,两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刘正刚从前院西厢房的抄手游廊那边慢悠悠地走到院中,恰好与聂储碰了个正着,他绕着半圈就是为了与聂储聊两句。
“聂畜,好久不见啊。” 刘正眼神冰冷,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聂储,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你.. 你是刘正?哎呀,没想到这才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聂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手忙脚乱地抹着汗,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嘴唇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刘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冷深深的问道:“聂主任,发生了什么事,把您急成这样?”
“唉,旧疾复发,旧疾复发。今天实在是不巧,改日咱们再好好聊。” 聂储一边说着,一边试图绕过刘正。
刘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向右轻轻跨出一步,挡住了聂储的去路。他双眼紧紧盯着聂储,眼中凶光毕露,一字一顿地说道:“聂储,你给我听好了,95号院包括前面的胡同,从今天开始就是禁区,是你们这些人的禁区!在这附近,我不想看到你们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否则.. 哼,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聂储听到这话,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如同白纸一般,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嘴唇哆嗦得厉害,却愣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
“还有啊,如果有时间,多去看看夏沫沫她们,好好瞧瞧她们是如何吃屎的。” 刘正说着,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聂储的肩膀。
聂储被这一拍,身子猛地一滞,如同触电一般,整个人吓得直接紧绷起来。当看到刘正直接走向穿堂的时候,他就知道王志刚也完了,不过,只要自己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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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无孔不入地洒落在院子里,地面被烤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王志刚?”
刘正皱了皱眉,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朝着王志刚面前走去。
“嗯?”
正得意洋洋的王志刚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大名,脸色瞬间一变。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心里暗自恼火:一个小年轻,竟敢如此张狂,在众人面前直呼自己大名,真是太没规矩了。
“说说吧,为什么让人都站在太阳下暴晒?今天你最好能说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
刘正直接开门见山地质问道。他实在不想与王志刚在这里拐弯抹角、虚与委蛇。大热天的,谁愿意在这浪费时间,回家吹着风扇,吃着西瓜,那才叫惬意,谁有闲工夫在这和人磨嘴皮子。
王志刚面色不善地摆了摆手,示意那些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红袖章们退下。随后,他脸上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了,要知道积口德啊。昨天那个不积口德的小子,当天晚上就被人阉了。”
“王志刚,都到了这把年纪了,也没几天好活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 刘正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志刚的眼睛。
“安安稳稳?”王志刚一听这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猛地抬起头,满头白发都竖了起来,根根直立。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厉声吼道:“我儿子命根子被别人咬掉了,还要背负一个强-奸犯的罪名,你告诉我怎么能安稳?”
提到王培林,王志刚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所以说你这是公报私仇了?” 刘正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用那嘲讽的眼神盯着王志刚。
王志刚突然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正,眼神中满是轻蔑地说道:“不,这可不是什么公报私仇,是你们院里这些人思想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我这是代表组织对你们进行思想改造。”
“思想改造?那也不需要一直站在太阳下吧?” 刘正回头,伸手指向院里那些正在烈日下暴晒的众人。只见他们一个个被晒得满脸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在地。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王志刚双手抱胸,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
又是这句话,刘正笑了,上次说出这话的人坟头草已经长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