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气的刘中、许小虎、牛聪聪和李飞四人,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了床。他们黑着眼圈,满脸写着不甘心,把昨天没钓到鱼的原因,归结于天热,嘟囔着说鱼都躲在湖底懒得动弹。
天刚蒙蒙亮,窗外的天色还带着一丝朦胧的青灰色,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四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精神抖擞。这次他们可做了充分的准备,推出三轮车,把吃的喝的,还有凳子一股脑地搬上车,一切收拾妥当后,便兴致勃勃地出了门。
与此同时,牛玲玲拎着给姥爷准备的礼物,跟着张红霞踏上了去姥爷家的路。回来两天了,也该去看看老人家了。
高胜男那边,一大早就被高平安催促着起床。高胜男睡眼朦胧,不情不愿地被高平安-拉着,头发还乱糟糟的,两人匆匆洗漱一番,便出门去看望姥姥了。
四个丫头这时就剩下刘华和李霞了。
趁着清晨的凉爽,刘正吃过早饭后,打算带着刘华和李霞出去逛逛,等太阳升高、天气变热了再回来。
三人出了大门,迎面碰上一个裹得很严实的怪人。这人穿着一件破旧且满是污渍的长外套,帽子拉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他走路姿势怪异极了,脚尖拖地,一步一步地蹭行,每迈出一步,都要紧紧盯着地面。但凡地上有个稍大点的石子或者凸起,他便会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怪人走过的时候,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腐-败甜香混合着尿臊味,还隐隐夹杂着一些草药味。刘正三人瞬间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刘正急忙推着车,示意刘华和李霞赶紧走,三人小跑着远离那怪人。
走过去后,刘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那人竟然直直地朝着95号院走去。刘正心中一动,有心想要回去看看,可这时却听到自家女儿的催促声:“爸,快跟上。” 刘正看着已经骑出去很远的刘华和李霞,心想还是自家女儿重要,于是咬了咬牙,使劲蹬了一下脚蹬子,自行车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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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跑来的叫花子,臭死了。”
大院里,一位汉子正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准备出门上厕所。他趿拉着拖鞋,刚走到大门口,恰好碰见那个怪人。正巧这时,一阵微风轻轻吹过,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瞬间扑面而来。汉子眉头紧皱,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去了,气得他忍不住直接骂了起来。
“周大头,你的尿罐子漏了?这么臭,你还站在那里不走,你有没有点公德心。” 从垂花门那边又走过来一位提着便桶的人,他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大声说道。
“老崔,滚蛋吧,你的漏了我的也不会漏,臭味是那边传来了。” 周大头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伸手指了指那怪人走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厌恶。此时,只见那怪人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秦淮茹家,现在这地方是槐花家。
“那是谁?” 老崔皱着鼻子,脸上写满了疑惑,朝着周大头问道。
“不知道,浑身发臭,裹的还挺严实,应该是要饭的吧。” 周大头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走走走,先去厕所,快憋不住了。” 老崔实在忍受不了这股臭味,也顾不上再讨论那怪人是谁,提着便桶,脚步匆匆,小跑着就出了大院门。周大头被老崔这么一提醒,也感觉肚子一阵坠胀,慌忙捂着肚子,紧跟在老崔身后跑了出去。
怪人拖着怪异的步伐,踉踉跄跄地来到槐花家门口。他缓缓抬起那只缠满了脏兮兮纱布,且仍有脓血渗透出来的手,费力地敲了敲门。
“谁呀?” 屋里传出一个男声,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陈伍德,怎么这么臭?便桶你没盖上?” 槐花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语气中满是埋怨。
“别瞎说,便桶在对门棚子里,即使没盖上臭味也不会飘到屋里来。” 陈伍德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头,一脸无奈。
“我怎么老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臭味从门口飘了进来?” 槐花眉头微蹙,满脸疑惑地问道。
“刚才好像有人敲门,玛德,不会是谁在咱们家门口泼大粪了吧?” 陈伍德嘟囔着,声音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他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趿拉着鞋,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朝门口走去。
当陈伍德骂骂咧咧地打开门时,冷不丁看到门口的怪人,吓得大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踉跄着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哟,我的尾巴根。”
“陈伍德笨死你了。” 槐花还在床上躺着,转头瞥了眼跌坐在地上的陈伍德,眼中满是嫌弃地说道。
不过,当她无意中顺着陈伍德的方向看到门口那个裹得很严实的怪人时,更是惊恐地尖叫一声,条件反射般地拉过床单,把自己整个蒙了起来,身体还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你你你是谁?” 坐在地上的陈伍德,看着那怪人站在门口没有往屋里进,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秦淮茹呢?” 怪人说话的声音很尖,很怪异。
听到不是找自己和槐花的,陈伍德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小心地说道:“紧挨着大门口的那间。”
“我记得这不是你家吧?” 怪人站在原地,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微微歪着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陈伍德,眼神里透着一丝审视。
“这这这就是我家,我媳妇家,” 陈伍德被怪人盯得心里直发毛,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他赶紧解释道,“我媳妇叫贾槐花,对了,你问的秦淮茹就是我丈母娘,现在找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搬出去了。” 陈伍德一边说着,一边眼神闪躲,心里直发虚,他可不敢说秦淮茹是他和槐花两人赶出去的。
那怪人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在听到秦淮茹找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后,瞬间就亮了起来,就像突然被点亮的灯泡,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