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院判所言极是,趁着离央国还未察觉。”
说着,他深深地看了白院判一眼。
“朕命你挑选十名医术精湛的太医,跟随祁神医再入瘴气林。
朕要把那座山翻个底朝天,将所有灵药都带回来!”
大殿内,众人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借此机会开开眼界。
“草民遵旨。”祁长生拱手领命。
“臣,遵旨。”白院判也赶忙应道。
轩辕震霆此刻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后宫,找苏贵妃温存一番。
向美人展示一下自己年轻健壮的体魄。
安顺见状,十分识趣地招呼众人退下,选拔太医的事就交由白院判自行定夺。
众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呼万岁。
祁长生看着迫不及待往后宫奔去的轩辕震霆,心中不禁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他懒得与一众太医虚与委蛇,寒暄客套,带着长寿转身便大步走出大殿。
星耀赶忙上前搀扶,二人乘坐傲风,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白院判望着傲风振翅高飞,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啼,心中隐隐泛起一阵担忧。
他暗自思忖,这皇宫怕是要从此不得安宁了。
京城之中,皇上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消息仿若一阵狂风,瞬间刮遍了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大皇子轩辕睿渊听闻这个消息时,怒发冲冠,双眼通红,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怨愤。
他像一头发狂的猛兽,将手边触手可及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部砸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以此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二皇子轩辕璟翰同样气得浑身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
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长生不老?还恢复到二十多岁?哼,老不死的……”
那声音中满是嫉妒与恨意,仿佛要将空气都冻结。
后宫之中,嫔妃们得知皇上一日之间返老还童的消息,瞬间炸开了锅。
华烛摇曳下,一位位曾经娇艳动人的美人,如今对着铜镜,看着镜中已然爬上细纹的面庞,满心皆是焦虑。
皇上如今是重返青春,可她们却芳华不再,往后可如何是好?
整个后宫,焦虑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每一个人,让她们食不知味,寝不能安。
镇乾殿内,金瓦生辉,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砖之上。
众大臣们看到高坐龙椅之上,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皇上时,无不为之震惊。
刹那间,殿内鸦雀无声,唯有衣袂的簌簌轻响。随后,大臣们纷纷低下头,暗自思忖。
那些曾力谏早日立太子的臣子,此刻噤若寒蝉。
他们心中暗自揣度:皇上既然返老还童,这立太子之事怕是得搁置了。
不仅如此,皇上如此年轻,莫不是要重新选妃了?
一时间,众人心中各有算计,与其将筹码押在诸位皇子身上,倒不如直接送自家女儿进宫。
毕竟,送给皇子哪有送给皇上前景广阔?
如今皇上已然长生不老,这皇位怕是轮不到几个皇子了。
轩辕震霆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殿下的众大臣,看着他们一个个老态龙钟,不禁心生嫌弃。
年轻的身体真是妙不可言,昨晚上他只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遥想自己刚刚登基之时,虽拥有年轻的体魄,却被国事缠身,无暇享受。
当时大炎朝国库空虚,各地灾祸频发,民生凋敝。
到处都急需银子,他整日忙得焦头烂额,殚精竭虑。
好不容易等到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自己却已步入暮年。
面对后宫中一个个如花美眷,空有怜爱之心,却常常力不从心。
如今大炎朝国泰民安,自己又重回少年,人生终于圆满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安顺扯着嗓子,高声唱喝,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思与交头接耳。
“臣有本启奏。”左相陆佑衡,身着蟒纹朝服,稳步走出队伍。
他双手持笏,俯身行礼,声音洪亮却又带着几分恳切。
“臣恳请皇上,三年一度的选秀可以照常进行了。
也好为陛下多多诞下龙种,绵延皇室血脉,稳固我大炎朝根基。”
“准了!那就交由礼部准备。”
轩辕震霆大手一挥,声音中满是愉悦与豪迈,应允得极为干脆。
这时,新任礼部尚书董焕章,董大人站了出来,神色恭敬。
“臣遵旨,陛下,下月便是我大炎朝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这关乎国之运势,万民福祉,臣已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臣觉得祭天大典后可以安排各州市进行选秀。”
轩辕震霆靠在龙椅上,略作思索后说道。
“祭天大典乃国之重礼,务必办得隆重周全。
仪式流程便依照旧例,不可有丝毫差错。
如今国力昌盛,可适当增添些庆典活动。
让百姓也能一同感受这份喜悦,彰显我大炎朝的繁荣昌盛。
选秀就安排在祭天大典后再做安排吧!”
董焕章连连点头,“臣遵旨。”他退下后,又有几位大臣相继启奏。
林怀仁抬眸望向龙椅之上容光焕发、仿若重回年少的皇上。
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脊背蹿升,周身泛起一阵毛骨悚然之感。
他不禁想起女儿若羽,也到了谈婚论嫁、许配人家的时候。
林怀仁心中暗自笃定,皇宫之中实非善地。
这般恐怖的地方,女儿还是早早避开为妙。
唐逸尘抬眼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那熟悉的面容却因周身散发的异样,让他感到陌生又心悸。
他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只见两位皇子虽极力压抑,可那从眉眼间、举手投足中透露出的怒火,却怎么也藏不住。
唐逸尘心中暗自叹息,皇宫怕是不太平来。
得赶紧把女儿和叶凛萧的婚事早日办了。
唐逸尘在心底默默盘算着,只要女儿顺利完婚,以后他就待在山里。
远离这复杂朝堂纷争,不再涉足这摊浑水。
退朝之后,轩辕震霆现在对喝茶下棋的兴趣已经淡了。
恰在此时,苏贵妃前来相邀,一同前往御花园射箭,他欣然应允。
而在大皇子府中,气氛却压抑得近乎窒息。
轩辕睿渊面色阴沉如墨,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他双手因用力过度,指节泛白,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恨意与恐惧交织。
此刻,他满心焦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隐秘之事,被父皇掌控。
一旁的幕僚裴忠亦是惊恐万分,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心中暗自思忖,皇上究竟是何时发现大皇子私养私兵的?
更令人胆寒的是,既然已然察觉,却一直不动声色,任由大皇子继续豢养。
这等心思,实在是高深莫测、阴险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内传来一阵怒喝与踢打声。
轩辕璟翰怒目圆睁,抬脚狠狠地踹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卫。
每一脚都带着满腔的怒火,嘴里骂骂咧咧。
“蠢货!废物!私兵被发现都两个多月了,你居然还蒙在鼓里?”
他稍作停顿,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紧接着又恶狠狠地骂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害得本宫投进去那么多银子,你简直罪该万死!”
那侍卫蜷缩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默默承受着二皇子狂风暴雨般的怒火。
沈府之内,静谧的厅堂中气氛略显凝重。
沈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跪在面前的沈弦月。
在沈老夫人眼中,这个孙女在一众晚辈里。
无论是容貌还是才情,都是出类拔萃的。
城府同样也是最深的,沈老夫人看着沈弦月那张有七分神似某人的脸。
她笑了笑,这本来是给皇子准备的礼物。
近日,宫中传出要举行选秀的消息。
沈府门第,本不够资格送女儿入宫。
可沈沁月来信告知,左相陆佑衡有法子能将沈弦月送进宫去。
“你抬起头来。”沈老夫人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不带一丝温度。
沈弦月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我花了大把的银子,才把你和你弟弟沈沐阳赎回来。
我可告诉你,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让你进了宫去享清福的。”
沈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严肃。
“你得清楚,只有沈府昌盛安稳,你才能有好日子过,沈沐阳也才能安安心心地读书,求取功名。
往后,你在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得想着沈府,把沈府的兴盛放在第一位。
要努力争宠,别做出什么糊涂事,坏了家族的名声!”
沈弦月微微欠身,姿态尽显恭敬,声音柔美而温顺,她缓缓说道。
“孙女记下了,承蒙祖母厚爱,给栖月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孙女必定谨遵教诲,不负祖母所望。”
沈老夫人神色淡然,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沈弦月退下。
待沈弦月的身影消失在厅堂之外,沈老夫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岁月。
老爷子这一生,姬妾成群,先后娶了二十四个小妾,各个都姿色出众,艳压群芳。
这些女子为沈家开枝散叶,生下众多女儿、孙女。
她们凭借各自的姻缘,给沈家拉拢了不少人脉关系,也带来了诸多便利,在家族发展中,功不可没。
沈弦月本是沈老夫人精心培养的一枚“棋子”。
本打算等皇上确定太子之后,将她送进太子府,以巩固家族势力。
可如今世事突变,皇上竟奇迹般地恢复少年容颜,还传闻已然长生不老。
在这等情形之下,立太子之事自然被搁置一旁。
毕竟,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拥有,又有谁甘愿轻易放手呢?
想到此处,沈老夫人疲惫地叹了口气,内心却涌起一股不甘的情绪。
既然皇上能幸运地遇见长生不老的仙药,自己为何不能去试试?
“宏霏有来信吗?”沈老夫人神色一凛,重新提起心气,目光犀利地看向身旁的丫鬟,问道。
丫鬟见状,赶忙“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禀老夫人,应该还得等两天。”
沈老夫人听后,微微颔首,再次摆了摆手,示意屋内所有人退下。
待众人离去,厅堂内陷入一片寂静。
沈老夫人缓缓起身,步履略显蹒跚。
她踱步来到卧室,站在那面镶嵌着五彩宝石的巨大镜子前,独自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映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皮肤松弛,满头银发,几缕碎发耷拉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沧桑。
“曾经,自己也是菱洲数一数二的美人啊。”
沈老夫人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落寞与感慨。
她缓缓抬起手,把耳边的碎发整理一下。
想到皇上,想到离央国,沈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她缓缓垂下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她转身朝着书房走去,准备再修书一封,必须催促一下宏霏。
这边两位皇子一直伸手问沈府要银子,一个月给十万两他们都嫌少。
皇上又重返少年,两位皇子继承大统也没什么希望了。
菱洲的家产一多半都被皇上收入囊中。
沈老夫人闭上眼思索着,自己手里押的宝也该换个人选秀了。
在离央国阴森幽暗的宫殿内,潮湿之气仿若一层黏腻的膜,密不透风地裹住每一寸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头顶无数只蝙蝠在宫殿里恣意盘旋。
宫殿正中,摆放着一张由无数骷髅头骨拼凑而成的诡异床榻。
冥渊尊主正慵懒地斜倚其上,裸露的上身肌肉结实。
白皙细腻的皮肤之下无数肉眼可见的小包不断涌动,仿佛有生命在皮下挣扎。
仔细看去,那是无数蛊虫在他的血脉中疯狂涌动、横冲直撞。
他的左胳膊上,被叶凛萧刺伤的伤口触目惊心。
伤口处已然发黑溃烂,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两只通体血红的蛊虫正趴在伤口上,贪婪地啃食着腐肉。
它们的身体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起伏,每一下蠕动都让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沈宏霏双腿打颤,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