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李明玉道:“你我都不是赌徒,没必要拿彼此的命去赌。其实,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
落木:“谈什么?”
“我承认,在白头城护城大阵开启之前,不仅是我,李妃娘娘,甚至蚱蜢都有过杀你之心,但现在大阵已经开启,谁也走不出白头城。现在的你已经不在我们的目标之内。而你,如果将来走不出白头城,即使杀了我,也没有任何意义。”李明玉道:“落木,如果你放弃报复,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消息作为补偿。”
落木嘴角微微上翘:“你知道的消息就能补偿我差点死在你们李家手下的代价?凭什么?”
李明玉道:“如果我要告诉你的消息,能让你明白亡魂殿为何要封城,你知道了这些,或许就能在白头城增加活命的机会呢?”
落木沉默了一会后:“那要看看,你能告诉我什么,值还是不值!”
李明玉道:“当然值。因为这个消息事关亡魂殿,也事关仙霞覌。”
落木目光微亮:“你说说看。”
李明玉道:“你知不知道亡魂殿中镇压着某种恐怖的东西?”
落木默默点了点头,反问道:“略知一二,那是个什么东西?”
李明玉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讨论那个东西是大陆之上那些大人物的禁忌。但我知道,如果那个东西镇压不住,整个白头城,无人能活。”
虽然早就猜到,但听见李明玉说出来,落木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东西一直被陈一生的阵法镇压,本来一直都算安生。但自从陈一生失踪之后,镇压那东西的阵法渐渐出现了裂痕。”李明玉道:“如果阵法不能得到修复,那东西很快就要破阵而出了。”
落木:“这事关亡魂殿,与仙霞覌又有什么关系?”
李明玉道:“陈一生出自仙霞覌,传闻他镇压那东西的所用的阵法也源自于仙霞覌,而李非鱼恰巧就在不久前出覌,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关系了吧。”
落木若有所思:“难怪李非鱼会在大阵启动前,被广吾陵接入亡魂殿,原来是去帮助亡魂殿修补阵法了。可是李非鱼已经进城多日,亡魂殿为何要选择昨夜开始修补阵法?”
李明玉道:“严格的说,不是昨夜,而是就在今日凌晨,当你看见第一缕阳光照进的白头城之时。”
落木道:“也就是在亡魂殿的护城大阵开启之时?”
李明玉点了点头:“是的。亡魂殿与白头城和李非鱼的计划本来是准备在一日后行动的,但好像亡魂殿内出现了些新状况,他们不得不提前了一天。”
也就正是因为提前了一天,我就被困在了白头城。
落木皱眉道:“亡魂殿有把握修复镇压大阵吗?”
李明玉:“没有人有十足的把握修复大阵,除非亡魂殿殿主陈一生。”
“难怪亡魂殿如此急切地追查陈一生下落,也难怪李非鱼进城多日,一直没有动手修复大阵。”落木道:“明明白头城不久前传出陈一生踪迹的消息,亡魂殿还是选择提前动手,亡魂殿不是出现了些新状况,而是出现了大问题。”
李明玉点点头:“应该是的,我只希望他们的问题不会大到无法收拾。”
落木道:“明知如此,你为何还要进城?”
李明玉犹豫着沉默了一会,最后终于还是缓缓道:“因为你在白头城!”
落木:“所以,李妃派你们入城目的,就是为了杀我?”
李明玉道:“并不全是,我是被派来盯着你的,当然,如果有机会,直接杀了你,也行。”
落木笑了笑:“李明玉,你这是不是也太坦白了?”
李明玉道:“做都做了,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落木:“行,你肯告诉我这些作为补偿,我接受了。”
“在亡魂殿封城之前,我希望你死。但现在,我希望你好好活着,因为如果你还活着,那意味着我可能也还活着。”李明玉吁了一口气:“我现在终于明白那种兔死狐悲的感受了。”
“彼此,彼此,我希望亡魂殿能顺利解决掉他们的问题,那样我们都会活着。”落木低头想了想:“还有一个问题,我没想明白。”
李明玉道:“什么问题?”
落木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不在赶在封城之前出城?”
李明玉闻言一愣,良久,才一脸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早知今日,我无论如何,都一定会赶在昨夜出城。”
落木看着他满脸悔恨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所以,你知道亡魂殿中出了问题,你也知道李非鱼会在凌晨之前进入亡魂殿,你更知道亡魂殿封城意味着什么,但你并不知道亡魂殿会在今日凌晨封城。”
李明玉闻言,委屈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派我进城,却没人告诉我亡魂殿会在今日凌晨封城。”
落木道:“想想我,想想满城的无辜百姓,你的心情就没那么糟了。”
李明玉:“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落木,等有一天被月牙镇沦为弃子的时候,你就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了。”
“那我估计很难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了。”落木微微一笑道:“其实,又有什么所谓。你再想想,李非鱼不也还在亡魂殿,难道,她也是仙霞覌弃子,也是你们李家弃子?”
李明玉闻言,目光微微一亮:“李家暂且不提,如果她不是仙霞覌的弃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仙霞覌完全有信心解决掉亡魂殿中的问题?”
落木道:“现在,你是不是会后悔告诉我太多?”
李明玉又恢复了之前的优雅姿态,喝了一口咖啡:“我为什么要后悔?”
落木道:“如果亡魂殿的问题并不是问题,那白头城就困不住你,那我是不是又成了你原来的任务目标?”
李明玉不知可否道:“或许是,但那也是在白头城解开封城之后的事了。”
落木:“那倒也是。要是你我都被困死在白头城,那你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或者说,你的任务也就不需要完成了。”
李明玉道:“落木,你可真会宽慰人,我的心情才好那么一点点,现在又变得很糟糕了。”
落木:“我的心胸可还没大到会宽慰一个曾经想杀了,将来可能杀了我的人。我只想告诉你,我可没有像你那么对仙霞覌有信心,如果亡魂殿的问题没有解决,我们都会死。”
李明玉闻言,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