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落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无声中冷冷地传入他的耳畔。
落木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眼前一晃,李非鱼的身影浮现在谷底粘土流沙之上。
同样身在粘土流沙之上,落木身陷其中,李非鱼却是行走自如。
李非鱼缓步而行,打量着落木:“你看起来并没有我想象的聪明。”
落木看了李非鱼一眼,又喜又惊,皱起眉头:“是你!”
他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见,但却无比清晰地落在了李非鱼的耳朵里。
李非鱼停下脚步,迟疑着盯着他:“你,认得我?”
落木:“认得。”
李非鱼道:“认得最好,那我就不用自报家门了,你也可以死得明明白白。”
落木叹气一声:“我是认得你,但要我死在你手里却是不明不白。”
李非鱼哼了一声:“你既然认得我,怎么还不明不白,那你认识我何用?”
落木道:“李小姐,这是两回事,你要是杀了我,我却不知道你为何要杀死我,那你杀死我何用?”
李非鱼闻言微微一愣:“你别想拖延时间,你已陷入我埋伏的粘土流沙,拖的时间越久,对你越是不利。”
“埋伏?”落木目光微凝:“所以,你事先知道我会途经此地?”
李非鱼道:“不然呢?”
落木:“没道理,我往这里走,是临时起意,你不应该算得到的。”
“算到?你以为我是问城头瞎子买的卦吗?”李非鱼不屑道:“我是知道,不是算到!”
“知道?”落木目光闪烁,一脸不信:“跟踪符?不对,你不可能有机会在我身上种符。”
临出门前,他特意去了见了小青,如果自己身上被跟踪符之类的东西附身,能瞒过自己,也决不可能瞒得过小青。
“种符?在那尊大妖面前给你种符么?你以为本小姐会有那么蠢吗?”李非鱼道:“落木,你不是没我想象的聪明,你是比我想象的更愚蠢!”
落木:“那么,冰雪聪明的李小姐,我是否可请教一下,你又是如何会知道我的行踪?”
李非鱼:“我为何要告诉你?”
落木道:“因为这样,我才会死得明明白白。”
李非鱼:“你怎么死,不都是个死。”
“我怎么死都是死,但对你而言却是不同的。不明不白的杀死我,还是明明白白地杀死我,哪一个才是仙霞覌应有的风格,哪一个才是你李小姐的作风?”落木道:“难道说,你一个来着仙霞覌的无法境难道会忌惮我这么一个来着穷乡僻囊月牙镇的练息境?”
“想激将我?你这种浅显的手段对我没有用。”李非鱼道:“但,本小姐自有本小姐的骄傲,我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要知道你今夜的行踪,别人或许很难,但对本小姐而言,却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
落木道:“所以,你果然蠢到在我身上种了符?”
李非鱼嗔怒:“你才会蠢到下三滥地种符。”
落木道:“我是蠢,蠢到想象不出,还有比种符更简单的跟踪手段了。”
李非鱼:“跟你这么一个蠢货说了半天,怎么还是听不明白?”
落木微皱眉头:“你刚才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李非鱼一脸蛮横:“胡说,我什么都没说吗?难道我刚才没告诉过你,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咖啡味吗?”
落木微微一怔,脱口而出:“特殊的咖啡味?难道是李家的夏盔?”
李非鱼道:“蠢,那不是普通的李家夏盔,你喝的是李家的红亭夏盔!”
落木:“有什么区别吗?”
李非鱼道:“区别在于,夏盔只是夏盔,红亭夏盔除了夏盔还有独有的红亭味道。红亭的味道,在你喝的时候没感觉。但你喝下的半个小时后,你身上会散发出一种红亭特有的特咖啡味。这种味道,人是分辨不出来的,但长在红亭咖啡上的呀蜂却在百里之就能跟踪到红亭的气味。”
落木恍然:“所以,李明玉不仅诱骗我喝下了红亭咖啡,而且,他还把李家独有的红亭呀蜂送给了你。”
“我为何要问李明玉要呀蜂?”李非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落木:“你难道不知道,我也姓李吗?”
落木闻言当时怔住。
李非鱼当然姓的是李,可落木从来没有把李非鱼的跟斧国李家的李联系到一起。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李非鱼头上顶着仙霞覌的光环,仙霞覌夺目的光环之下,完全了掩盖了斧国李家的光芒。
落木嚅嗫着道:“原来,原来你也是李妃的人。”
李非鱼:“越说愚蠢,我什么时候成了李妃的人。”
落木道:“这还不算是?”
李非鱼一字一句道:“我是李妃的娘家人,不是李妃的人。”
落木道:“我明白了!”
李非鱼道:“红亭夏盔的秘密只有李家的嫡系核心才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个秘密,可以安心去死了!”
落木的目光草山谷四周了了一圈,道:“白头山是亡魂殿的地盘,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整个山谷已经被我静默,在我的静默空间里,没有人能听见你的话。至于我的话,只有我让听的人才能听见。”李非鱼道:“所以,你别指望弄出什么动静,引出亡魂殿的人来救你。况且,你身陷粘土流沙之中,也脱不了身。”
落木:“听起来我的处境不太妙,但是啊,李非鱼,你的处境好像也并好不了多少。”
李非鱼道:“还在指望春风楼中的那尊大妖吗?据我所知,以我的境阶还触发不了你的保命符。”
落木:“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吗?”
李非鱼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躲在春风楼的你,难道不也觉得自己恃无恐吗?”
落木也没有直接回答:“所以,你一直在等着我离开春风楼?”
“我是在等,但我不会一直等下去,因为,比起杀了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李非鱼道:“不过,你的运气很不好,在我去做那件事之前,你自己自投罗网了进来,那我就没理由不趁现在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