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王宫西边湖泊,二两酒楼。
二两酒楼顾名思义便是店中有一宝名为二两酒,酒香醇酿,香气四溢,十里八乡都能闻得到。
其酒楼结构通体楼阁,内部装饰依旧保持的木材卯榫结构,楼层五楼十二米,屋顶更为独特的四重檐八面体攒尖式木制结构,算得上雍城百年老店建筑。
释包了一个包间,打开窗户,静静看着湖泊水面的上船桨波动。
“枝丫”一声门响,一位头戴斗笠的蓑衣男子,带着一位带着火红色面具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来了?”释开了口。
那男子解开蓑衣,将蓑衣和斗笠很娴熟挂在一角的撑衣杆上,他盯着桌台旁的释说道:“我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释问着,他记得当时自己可是是没有将房间号告诉他的。
那中年男子笑着,看着释那种明明知道却故意装糊涂的表情,笑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他没有等释回话,坐在释的对桌,望着窗外的湖泊,仿佛在追忆的某件事,又自顾自道:
“小时候,我们的父王,就喜欢带着我们的屁点都不大的孩子,在这里划水,当时我记得才八岁,我不知道怎么划船浆,也用不来,只会在原地打圈。”
“那时候,也是我第一次在兄弟姐妹面前出丑,但是当时的四哥站了出来,他接过船桨,一边教我一边带着我滑动。”
“那时候,湖很浑浊,正所谓,浑水能摸鱼。记得当时,好像还是大哥抓的鱼更多,四哥其次,五哥第三,二哥第四……而我却是最后的。”
他自嘲一笑,仿佛一切回忆都化为虚影,再也回不去了。
他用手指敲击这个桌面,说道:“而这里便也是父王租给我们换衣服,以及请客吃饭的地方。”
赤缓缓转过头,看向释问道:“这里是你奶奶告诉你的?”
释摇摇头:“不是,倒是有一位不放心你的兄弟,给我说过这事。”
赤盯着释眼神,确认没有撒谎过后,又是一笑道:“都已经死了这么久的人,现在还在这牵挂阳间的事,真的是有够……”
他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问道:“他在看着,对吧?”
紧接着,他又急促道:“算了,他应该也看着。就当是许久不见招呼吧。”
他眼神望向一处不存在的视线,挥着手,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王兄)……”
后面两个字被他咽了进去,没有发出声。
一般站着玲对于两人的对话,从回忆后面开始就开始云里雾里,见着自己老爹又神经兮兮对着看不见的东西挥手,就感觉这房间会不会……有脏东西呀。
玲心道:你们两个会不会被脏东西附体了吧?神经兮兮的……
“话说回来,你待客就是这样待客的,桌子上空空的,怎么聊天?”他敲击空空桌子说道。
画面一顿静止,释便拉响了房玲,小二便将一壶酒,几碟小菜准备好了。
酒杯中倒好二两酒后,赤便看着还是处于空杯的碗,说道:“怎么不陪一杯?”
释却摇摇头,说道:“这里酒度数有些高,我就不喝了。”
赤一饮而尽,指着释道:“你小子,是不是不给面子,算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怎么不给个面子。”
他觉得还不够,对着一旁还站着玲招手道:“玲,过来,坐下,给这小子,斟满,咱们陪一个。”
见三杯酒斟满,对着释道:“现在面子给够了吧,你再不喝,我就得取笑你一顿。”
“没想到,现在雍家的男儿竟然堕落到如此程度,明明我记得每一代都是海量呀!怎么到你这,就这么的……这么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释心道:我就说了这里的酒浓度要高些,要上头的,你还说海量,你还不如我那酒蒙子老登。
于是释只能干笑着陪了一杯,对着两人敬酒之后,一饮而尽。
赤见状,说道:“很好!很好!没有丢脸!”
释看着他开始有些胡言乱语,心中苦笑着:你都醉成这样了,接下来,我还怎么问话,我还怎么,得到我想要的信息呀!……你老呀,别醉了!
释试探着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赤王殿下。”
赤面色一沉,微醺的脸立马变了阴沉,说道:“你小子这都理不清,还怎么当未来的王,糊涂!糊涂!……听好了,你小子得叫我八爷!”
接着指着一旁戴着面具女子道:“你得叫她姑母!懂了不,你这小子!”
释也不喜不怒,只是干笑着道:“来我就敬八爷、姑母再来一杯!”
只见杯酒贴面,随即“哗哗”的从口角流过两条路线,最后杯中酒完。
心道:一天一个逃酒小技巧,不行了,不行了,这酒喝着就是上头,我可不能被他们灌倒了。
赤拍着桌子,叫道:“很好!很好!很有气势!”
下一刻,他便亲自上手,又将释手中酒杯灌满。
释见状,内心苦道:还来!!
于是下一刻,又对着二位陪了一杯,再次延续之前技巧,沾着酒腥味,说道:“现在,我们该进入正题了吧?八爷!”
然而。
“咱们干了这杯酒再说!”
释:你还来!你个酒蒙子,再喝,你抗不抗的住!
于是乎,释再干五杯酒后,酒壶基本都已经见底了,就算逃酒,也逃不过了,只能保持最后的清醒,微微靠在了酒桌上。
释:我先躺为敬了!
同样一同靠在酒桌上的,还有戴着半边脸面具的玲。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赤看着已经倒下的释,说道:“就你那点酒量还想框你八爷爷我,你还得再练!”
正要捞起玲,欲要溜走之时,又转回头,撕下一块布,道:
“算了,你来都来了,也不能你空手而归,就送你一个情报吧?”
于是,他在布上写道:“杀联黑白两人已经进入城内,当心!”
他一字一句写道,而有人却一字一句念道他写下的字体。
赤回头一看,就看见同样是蓑衣斗笠的男子已经站在了窗口。
赤瞪大眼睛,眼中似有火光流动,“你是?”
那个蓑衣男子摘下斗笠,露出了火焰一般眼睛,说道:“赤王殿下,好久不见了!”
那男子容貌稍显老态,下巴胡须只有一小撮,眉毛较粗,他一脸冷淡看着面前的赤。
“赤王殿下,喝完酒就跑了,这会不会有些太欺负小辈了!”
赤嘴角却一撇,说道:“没想到会是你!”
男子很自然拿起酒壶,对着自己倒下,评价道:“还好!还好!里面还剩下一口!可不能浪费了。”
赤盯着面前的男子一举一动,本来脚下要行动的动作也微微停滞了。
男子喝完酒,对着赤道:“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十年前了,我记得那天是个雨夜。”
“那天你还杀了人,打算逃走!”
赤看着面前男子,回忆中那个人影与面前的男子再次对应。
当年,这个人还只是一位看似年满十六岁的少年,他抱着剑浑身散发着无比接近死亡的杀气,停留在那个雨夜,本来赤还以为会对上这位一尊杀神。
可少年面无表情,冰冰冷冷回了一句:“你是他的弟弟,我不会杀你!”
便放他走了!
现在那位少年长大了,已经尽显老态,但赤的心中还是有些胆寒。
赤强装镇定道:“你想要做什么?还是说你想要……”
男人却收敛那浑身令人胆寒气势,笑着从衣包里面摸着:“稍等,我找一找!”
随即,便摸出一张纸条,摊开,指着上面话道:“我只是希望赤王殿下,填一下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调查问卷!”
赤摊开纸条,看着上面问题,又看了看已经倒在桌上的释,心道:果然,我终究还是小看了这小子。
男人看完上面填写的答案,满意点了点头。
赤看着面前的男子道:“那么我可以走了吧?”
正要走出房间,又对着男子道:“五十年不见,你好像变了,变得更像是一个人样!”
下一刻,赤的身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