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水城秋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
这本该是读书人最向往的季节,可对于暂住在城南小院的张时安一行人来说,却处处暗藏杀机。
\"三柱哥,你看这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照进院子,张三柱和大林子就发现了异常。
井台边缘沾着些不起眼的白色粉末,若不是他每日打水时都会仔细检查。
几乎要错过这蛛丝马迹。
他蹲下身,指尖轻触那些粉末,凑到鼻尖一闻,脸色骤变。
那是一股药材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儿。
\"快去请陈叔来!\"
陈叔走南闯北,对一些三教九流的东西,比较了解。
他捻着粉末在指尖搓了搓,又取银针试探,眉头越皱越紧:
看到银针迅速的变黑,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把粉末弄到油纸上面,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就快速的往外面走去。
而当他来到相熟的医馆,通过一番查看之后,也是忍不住后背发凉。
\"好阴毒的手段。那粉末的名字叫做'迟归散',服下后三日才会发作,到时候腹泻不止,莫说考试,连床都下不了。\"
回到院子当中,陈叔把这个消息跟大家一说。
陈明哲手中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
距离乡试只剩半月,这分明是要断送他们前程。
窗外桂花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这些外乡人的天真。
他们以为闭门谢客就能躲过是非,却不知这丽水城的水,比想象的还要深。
\"自打拒绝那几家的邀约,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张时安冷笑一声,手中书籍\"唰\"地合拢,\"只是没想到,他们连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
这些日子他们推掉了所有诗会宴请,连收的拜帖都原封退回。
可丽水城这些权贵的耳目何其灵通?
他们每日采买了什么吃食,温习到几更天,恐怕都被人记在小本子上。
当夜,张三柱带着两个小厮埋伏在墙角。
三更时分,果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月光下,一个黑影正往米缸里撒着什么。
张三柱他们并没有冲出去逮他一个正着。而是在墙角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动静。
直到那个人,完成了一切,翻墙离开的身影消失。
\"是醉仙楼的伙计!\"
小厮阿福认出了那人的背影。
众人心头一凛——醉仙楼正是前几日送来请帖的那家。
次日清晨,院子里飘起浓重的药香。
张时安特意让仆役去不同的药铺抓药,专挑治疗腹泻的方子。
煎药的炉子摆在院中最显眼处,黑褐色的药汁倒进阴沟时,还特意让邻居家的婆子看见。
\"听说没有?南巷那几个秀才都病倒了!\"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亲眼看见他们倒药渣呢。\"
市井间的流言像长了翅膀,不过两日就传遍了整个胡同。
张时安他们闭门不出,连每日的饭菜都让仆役去最远的食肆买。
暗处盯梢的人渐渐少了,倒让张三柱趁机办成了件大事。
\"安子你看。\"
张三柱从包袱里取出个油纸包,\"这是特制的糯米糕,掺了茯苓粉,放九天都不会坏。\"
又指着几个小瓷瓶道:\"解暑药丸用蜂蜡封了口,每颗够管六个时辰。\"
最绝的是那几个香囊。
外层是普通薄荷,内里却缝着浸泡过龙脑的棉纱。
陈明哲拿起一个嗅了嗅,顿时神清气爽:\"好!就算再抽到臭号,有这个也不怕了 。多谢张叔了。\"
张三柱看着孩子们,对他需要和依赖,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放下去过。
也就是他现在越发的见过世面,不然,估计什么也做不了。
转眼到了八月初八,贡院前人山人海。
张时安他们一早,就准备妥当往贡院那边出发。
注意到几个华服公子频频看向他们,目光中带着惊疑。
这样看来,他们倒是不用去找幕后的黑手了。
看来对方还是挺自信的呀。
不过现在都不是算账的时候,一切等从贡院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