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狭小的空间内的气氛忽然有些诡异。
“夭姐的劫期提前，是我干的。”商羽利落地说道，车辆晃动得他很不舒服，“还有元笙，她的魂魄也被勾了过来。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现在暂时是合作关系——就昨天你来之前，在家里的时候。”
祁璟韬看向车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商羽都这样了，他心里这些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地。
“没有了。”商羽戳了他一下，但是因为车辆晃动得厉害，这一下力道很大。
祁璟韬手臂一疼，但他自己手臂有多结实他清楚，他连忙抓住商羽的手：“伤到没？”
他恨自己不够敏锐，没有及时察觉到商羽的这一切动作，才让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没事，本来……”商羽把“本来我现在也不算实体”这句话狠狠吞了回去。
“白夭的劫期提前，也有我的份。”祁璟韬握着商羽的手，周身爆出一道强悍的气场，周围的一切幻象瞬间消散，同时，口中血腥味蔓延开来。
眼前花了一瞬，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是被藤蔓层层缠绕的祁璟韬，其中部分地方已经渗出血来。
“自己都这样还好意思说我！”商羽啧了一声，可惜他想着只是一个魂魄，无法对这些藤蔓作出什么。
祁璟韬略微发力，周身的藤蔓 便寸寸崩裂，伤口缓缓愈合，但还是在皮肤表面留下了几道细微的伤痕。
“果然，宋怀义把鬼瞳交给桃林了。”商羽盯着那几道伤痕，祁璟韬将衣物修复，伤痕被全部遮住。
商羽撇撇嘴，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其他人来了也无用不是？”祁璟韬忽然从不知名的地方取出一个罐子就要将商羽的魂魄装进去，商羽迅速后退到数十米开外，直接到达罐子作用范围以外。
“你给我过来！”祁璟韬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颇为不悦。
“我过去你就要收我了！我肯定不会过去的！”商羽躲在一根藤蔓后面，这里情况不明，祁璟韬也不会贸然——
嗖——
祁璟韬已经闪现到了他面前，抬手就要使用陶罐——
“你要是敢把我装进去我现在就清理记忆！等我这次长大了，怎么着都不会想得起来你！”商羽一口气说完，语速之快，吐词略微不清，但不妨碍祁璟韬听懂他的意思。
“可以，你怎么做我都有法子恢复。但是现在，我得把你这缕残魂保护起来。”祁璟韬手中结印，商羽连个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直接收了进去。
“祁璟韬！”商羽吼道，“外面至少还有我三缕残魂，你待会儿别掉沟里了！”
祁璟韬看着手里的罐子轻轻一笑，将其收起来。
身后藤蔓再次靠近，他侧身躲开第一次的致命击，便任由这些藤蔓再次将他缠绕。
这次，他到了一处商场，他来过这儿。
此外，之前商羽就很喜欢带他来这儿吃饭，有家店他俩连续吃了三五天，最后还是那俩孩子不乐意自己在家吃外卖才终止的。
但现在这里的装修明显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空气中还有些没散完全的甲醛味，面前的数家店铺仍旧在装修之中。
“商总，苏总，实在是没想到这次您二位能亲自来施工现场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祁璟韬循声看过去，就见苏若菡和商羽并排走着，周围簇拥着很多人，说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位。
商羽理了理头上的安全帽，笑盈盈地说道：“对于商场建设方面的事情我懂的不如苏总多，你们有什么直接和苏总交流就好。”
说着，他看向边上的苏若菡：“若菡，这次就辛苦你了！”
苏若菡只是朝他微微点头，男人便继续说起商场建设有关的话题。
一行人从那头不紧不慢地朝祁璟韬走来，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祁璟韬：“诶！你哪个部门的！怎么不戴安全帽！”
随着这人的声音响起，众人朝这边看过来。但商羽却在低头看着刚才旁边的一个人塞给他的文件，没有注意到这边。
苏若菡在见到祁璟韬的一瞬神色就有些不对，甚至不动声色地挡住商羽的视线，防止他见到这人的脸。
“是不是走错了？”苏若菡扬声道。
经过她这一提醒，众人才发现祁璟韬的装扮，完全不像工地的人。
于是，很快就有人来要带祁璟韬出去。
苏若菡刚才的行为很明显，祁璟韬意识到这个时候是商羽精神状态不稳定的那几年。他之前也只是听说，商羽有些时候哪怕只是看到一个“祁”字，都会出现很明显的症状，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可能直接晕倒。
他跟着人离开工地，推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出事后的第三年，因为来年开春这个商场才正式开业的。
就在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准备走的时候，发现街对面的情况有些不对——画面模糊，就像是沙盒游戏未完全加载出来的世界一样。
他朝街对面走去，眼前的一切这才变得可见起来，而后面的商场却又变得有些模糊。
商羽下午肯定还会回公司，这一年商羽的公司的位置离这儿很近，他从这儿走过去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
等他走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刚好遇到商羽的车停下，苏若菡率先从上面下来，但是没有看到他。
紧接着，商羽一边摘掉眼镜一边下车。
苏若菡还扶了他一下，商羽可能是状态有些许不对，苏若菡便没有松手。
但商羽的神色正常，如果不是像祁璟韬这种对于他极为熟悉的人，恐怕还真看不出什么。
二人并肩往里走去，直接上楼。
这个点是午休时间，一楼大厅里有他们公司的员工正在喝咖啡，见到二人这样，难免会八卦几句。
“哇，苏总和商总这是在一起了吧？”
“包的，看上去真的很般配啊！”
“什么时候官宣啊……”
“快了快了。”
“……”
所有的言论，一字不差地全部落入祁璟韬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