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不管宫里是如何的热闹非凡,李家的庭院里却显得有些冷清,院子里正坐着个正堆雪人的小姑娘。
盼盼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对着正在一旁下棋的祖父祖母道。
“父亲母亲为何不让我进宫玩儿,我也想学滑冰,还想带着淑娴姐姐一块儿滑冰。”
她明明就没病,父亲母亲却偏偏说她病了。
李纲轻松赢了自家婆娘后,便走到盼盼身旁陪她玩雪。
“咱家后院的池塘不是也结冰了么,祖父让人拿了冰鞋过来,找几个小丫头陪你玩儿好吗?”
盼盼也不是就想玩,她是想和自己朋友一块儿玩。
她皱着一张小脸:“祖父,您说父亲母亲为什么不让我进宫呢?”
平时进宫就没什么事,只要一到大的节庆日子就不行就说她\"病\"了,还把哥哥也给带走了。
只能在家和祖父祖母玩儿,祖父祖母又跑不过自己,走快点她还怕两位老人家摔着了。
李纲哪里知道是为什么?
他和三娘不是也没有去成,只不过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去。
儿子儿媳这般做,那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
两人只能让人拿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好玩的哄着,好在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一会儿就被别的吸引了兴趣,等到李瑜他们回家的时候她都睡着了。
先将手在炭火上烤热后,李瑜才掐了掐她白胖的脸蛋。
小家伙也根本醒不了,而是不耐烦地嘟嘟嘴挥了挥她的小胖手,便侧过身去又睡了。
“啧,雷都打不醒。”
回到主屋的卧室之后,宁照安才对李瑜说尤皇后今日问了盼盼。
“她居然说她想盼盼了,只是我怎么也是不信的,姐姐回来的路上也奇怪,说皇后怎么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没头没脑的,叫人觉得奇怪。”
从前盼盼进宫的时候,尤皇后虽然看着待孩子也是疼爱疼爱,只是那是假客气还是真心她是能分出来。
李瑜闻言皱眉:“以后还是少让盼盼进宫越少越好,有什么事我让胖仔和淑娴说就是。”
“还有就是莫要太拘着盼盼,凶悍些的名声对她不是坏事,最好是叫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性子不怎么好。”
“别以为贤惠端庄是好名声,传久了说不得就把她一生给葬送了。”
他的孩子就是老死在家里,也不去受尤家的那个罪。
宁照安给他解下披风,闻言有些不确定。
“真是我想的如此?那是谁?”
只是这年纪也太小了吧,皇孙们的王妃不是不能从高级文官里选的吗?
一旦成了外戚,那就是自毁前途。
“多半是尤家的什么子弟。”
李瑜语气有些不好,见照安似懂非懂便解释:。
陛下开始防备外戚,尤家除了尤烈都没有授实职。”
“虽然你们宁家当我们顺庆府,也算是百年书香世家,可咱们哪儿没什么勋爵,你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这些勋爵人家外人看着风光,其实在婚恋市场都是被文官排挤的。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文官的权利来自科举功名和儒家道德学问,他们强调的是学而优则仕。
勋贵集团的权力和地位基础主要是军功、世袭和外戚身份,他们的身份是继承而来的。
在古代。
文官多半认为勋贵子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靠祖上余荫过日子,缺乏真才实学和道德修养。
这些文官常常以清议为武器,监督皇权、批评朝政,他们的政治资本在于清高的声望还有独立性。
如果与权势熏天的勋贵家族联姻,会立刻被视为结党营私、攀附权贵。
虽然文官也结党营私,可他们只会在文官这个圈子里去结党营私。
更何况……勋贵。
特别是那些功高震主的军事贵族还有皇亲国戚,是更皇权重点防范和打压的对象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和勋爵联姻有很大的风险。
这些文官家族为了寻求稳定,还有长久的延续,自然会刻意与这些高风险集团保持距离。
再加上重文轻武的风气,文官更不屑与勋爵之家交往过密。
别说是李瑜这样的文官权臣,就算是一个翰林院小小的七品编修,在结亲这事上也看不上这些公侯权贵。
因为会被同僚排挤、嘲笑,文人的唾沫星子多尖酸谁不知道?
有些人疑惑林妹妹为何不给贾宝玉做妾?
她爹是探花郎不说还是巡盐御史,你让他女儿做妾,那些文人的奏本能把贾家的大门封起来。
贾家能够着林黛玉,还是占了两家是亲戚的便宜呢。
“可尤家如今到底还有个尤烈在,咱们能避则避也莫要得罪他们便是,若是他们敢明说我就敢去跟陛下说。”
宁照安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忽然想起了王守初。
难不成姐夫就是因为这个,才对守初那孩子意见这么大的?
“守初和那些人可是不一样。”李瑜却摇摇头:“王相是名满天下的清相,他这个爵只是荣耀不是武爵。”
“并不在被嫌弃的队列之中,陛下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王家的后人以后荫官儿也是荫文官。”
大臣们反而会因和这样有清名、还有爵位的实在好处人家结亲,而感到骄傲和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