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木满脸悲伤地看着云栖晚。
“晚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想在临终前认回自己的女儿。”
“迟了。”云栖晚不为之所动。
“在你害死外祖母的那一刻，这辈子，你注定没有女儿。”
不说她们姐妹俩，即便是云玥，也不愿认榻上这人为母。
“你故意在表哥大婚之日传出病危的消息，希望借此让我们原谅你，可我们凭什么让你如愿？”
“曾经的天之骄女，如今的丧家之女，谢若木，你还真是好本事。”
谢若木神色渐渐冰冷。
“云栖晚，你怎能如此恶……”
哪料‘毒’字还未说出口，嘴里便被塞了一颗药丸，慌乱之中吞了下去。
“你……，你喂本宫吃了什么？”
云栖晚淡定理了理衣衫上的褶皱。
“你不是想死吗？怕什么，那可是成全你的好东西。”
谢若木一下子慌了心神。
“你……，呕……，呕……”
想抠出药丸，却怎么也抠不出来，只得朝殿外大喊。
“来人，快来人，有人毒害本宫，给本宫把这两人拿下。”
可无论她怎么喊，紧闭的大门纹丝未动。
“来人……，来……”
声音沙哑又刺耳，云知柠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别喊了，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也没用，为了方便咱们母女三人叙旧，你的好儿子亲自把殿外的士兵都调开了。”
“姐姐，反正也没人，要不咱们一刀嘎了她，多省事。”
说话间，还特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我是你们的母亲，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也害死了外祖母。”云知柠嗤笑。“有你这个珠玉在前，我们凭什么不能效仿。”
看到云知柠一脸凶狠地逼近榻边，谢若木吓得往角落缩去。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本来已经放弃了，准备孤独终老，可在听说谢府接受了昭云帝和云珩后，她心有不甘。
相比那两个外人，她才是谢府的女儿，云栖晚和云知柠的母亲。
血浓于水，只要她下一剂猛药，他们定然会心软，原谅她。
可她没想到，这铁石心肠的姐妹俩竟然如此狠毒，不原谅她就罢了，还想杀了她。
眼见云知柠就要像小豹子一样扑上去，云栖晚掐住她的后脑勺。
“别玩了，今日她不能死。”
谢若木不仅是昭云皇后，还是谢氏女，若她今日真的死了，喜事变丧事，对谢澜安和江清芷来说，太过恶心。
但云知柠是真存了要冲上去抡两掌的想法。
“姐姐，你别……”
“走吧，现在出宫，还能赶得上闹洞房。”
听到还能闹洞房，云知柠眼前一亮。
“走，这就回府。”
眼看着姐妹俩就这么离去，谢若木忙道。
“云栖晚，你如此待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安抚好身旁的人，云栖晚转身。
“这药，是外祖父亲手交给我的。”
谢知礼原先准备亲自进宫了结这一切，却被她抢了过来。
无论怎样，这人终究他与心爱之人的女儿，她不忍心让他面对如此残忍的局面。
“谢氏为你牺牲了这么多，如今就当是你对谢氏的报答。”
谢若木是昭云皇室和谢氏的污点，与其日后让有心之人利用，挑拨两方关系，不如由她亲手解决。
“谢氏长媳回门之日，亦是你身死之时。”
说完，便带着云知柠毫不犹豫离去，任由谢若木哭喊。
“不……，本宫是昭云皇后，你们不能如此待我。”
转瞬间已是经年。
将糕点放置好，云栖晚倚在墓前。
“师娘，大师兄如今已继位，大嫂嫂是个奇女子，在她辅助下，相信不久后，南离便会如师娘当初所愿得那般的繁华盛世。”
“二师兄将师叔的骨灰埋在了谷家庄，他没有被仇恨吞噬，和柠儿一起游历天下。”
“昱初如今也在天辰山学艺，那倔强又不服输的性子，同从前的三师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四师兄已经和表姐喜结连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他乐坏了。”
“至于晚儿……”
顿了片刻，云栖晚右手抚上小腹。
“师娘的小晚儿，有身孕了。”
小脑袋在墓碑上蹭了蹭。
“不过这事我谁也没告诉，包括墨淮，所以师娘是第一个知道的呦。”
“师娘你快猜猜，我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清风拂过，云栖晚又自顾自道。
“我猜会是个女儿，我会同师娘待我这般，宠她，爱她，护着她。”
“这样的话，她也会像我这般，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孩子。”
眼角的泪滑落，吸了吸鼻子。
“如师娘所愿，你的小晚儿，一日比一日幸福。”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刚睁开眼便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眸。
“阿云醒了？”
半晌，云栖晚才反应过来，她又依在墓碑前睡着了。
“你等了多久？怎么也不唤醒我？”
“我也想陪陪师娘。”祈墨淮将人横抱起。
“师父的棋局，外祖父已经破得差不多了，两人说不定在吹胡子瞪眼，正等着阿云去哄呢。”
双手自动环在他的脖子上，云栖晚笑道。
“这么说来，四师兄又要遭殃了。”
对于陆承影被当成出气筒，众人习以为常。
“那阿云打算救他吗？”
“不救。”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祈墨淮一愣。
“不开心？”
“相反，是很开心。”
云栖晚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
“师娘方才托梦，说我有身孕了。”
祈墨淮吓得一激灵，差点将怀里的人扔出去。
嘴张了无数次，口水咽了无数次，才勉强发出声音。
“阿云……，阿云没骗我？”
有些稀罕他这傻样，云栖晚捏了捏他的耳朵，越捏越红。
“咱们女儿这么乖，岂会骗你？”
听到女儿两个字，祈墨淮瞳孔瞬间放大，脚下的步子不断加快。
云栖晚惊呼。
“慢点，这么急做什么。”
而平日里乖巧听话的人却一反常态，甚至还运足内力，直接朝主院飞去。
“急着请二师兄给我女儿的娘亲把脉。”
他和阿云有孩子了，他有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