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昭云帝脸色瞬间煞白，喉间哽住，一时间无法言语。
宋嬷嬷见状，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到太后面前。
“娘娘生产第一胎时，因腹中胎儿头太大，许久才生出来，但小皇子因为在腹中太久，早已窒息而亡，生来便是死胎。”
“担心先皇和娘娘怪罪，加上奴婢的哥嫂一直待奴婢很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便将奴婢哥嫂的孩子抱进宫，充当小皇子。”
说到这，又害怕地看了一眼昭云帝。
“奴婢也可做证，陛下乃奴婢哥嫂的孩子，并非先皇所出，娘娘也是近几日，才知晓此事的真相。”
生怕云栖晚又捣乱，云谏连忙出声。
“宋嬷嬷，既然你将两个孩子调换，隐瞒至今，如今又为何要说出来？”
只见宋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这些年来，奴婢因此事日夜不安，战战兢兢，午夜梦回时总会梦到一个小皇子，说有人抢了他的身份，让奴婢还给他。”
太后闻言捂住自己的胸口，伤心道。
“那定是哀家的孩子，是哀家对不起他，一直未发现鸠占鹊巢的真相。”
说话间，太后身子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而她身后的皇后和方心然默契往后退，装都不想装一下。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缓了好一会，太后又吩咐道。
“宋嬷嬷，你继续，哀家那苦命的孩子啊。”
“老奴遵命。”
又见宋嬷嬷继续道。
“刚开始小皇子还只是小哭小闹，可自从几个月前，他便发怒了，说抢了他的东西，必定要付出代价，说完，奴婢眼见便出现了大水。”
云谏迅速接话道。
“所以，泉州水患之事，便是与我那皇兄有关？”
云栖晚挑眉，这云谏还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连皇兄都叫上了，这么着急？
只见宋嬷嬷点了点头。
“是，后来小皇子又入奴婢的梦，承认水患便是他所为，奴婢又听说泉州水患严重，百姓死伤无数，心底愧疚，便将当年之事全盘告知娘娘。”
“娘娘知晓后，原本还不相信这般离奇之事，但前几日，小皇子再次入奴婢的梦，说如还不将身份还给他，祭祀之日祭台便会坍塌。”
“娘娘深知君王易主，对百姓影响深远，便宣各府女眷入宫，替百姓祈福，娘娘为此每日膝盖都跪得青紫，想试图消除小皇子的怒气。”
“没想到今日祭台还是坍塌了，看来小皇子怒气难消，恐下次会祸害更多百姓，为昭云百姓着想，娘娘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肃清正统。”
说到这，宋嬷嬷又朝太后深深拜了下去。
“娘娘大善大义，奴婢替昭云百姓拜谢娘娘大恩大德。”
一时间，以郭卿回为首的大臣也附和道。
“娘娘大善大义……”
云谏也装模作样地跪拜。
“母后大善大义，儿臣深感佩服。”
太后抬手示意。
“众卿家无须如此，只要能免去昭云百姓的苦难，哀家心甘情愿。”
谢知礼忽然冷哼一声，看向太后。
“众人都知晓，宋嬷嬷是太后的人，如何证明这不是你们主仆俩事先谋算好的。”
不得不说，这场兵不血刃的局做得确实不错。
见谢知礼仍不死心，太后特意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昭云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既然如此，来人，给哀家把人证带上来。”
须臾间，流烟便带着一对老夫妇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宋嬷嬷连忙迎了上去，指着昭云帝的方向。
“哥哥嫂嫂，那便是你们的狗儿，你们的孩子。”
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时，云栖晚眉眼微挑，眉目间还真与昭云帝有三分相似。
听到宋嬷嬷说狗儿二字时，云栖晚努力忍住笑，虽说贱名好养活，但倒也不必贱到这个地步。
原本神情迷茫，举止胆怯的夫妇听到宋嬷嬷的话后，便激动地奔向昭云帝。
“狗儿，爹娘的狗儿……”
楚安立即拔出手中的剑，指着两人，冷声道。
“冒犯陛下者死。”
那对夫妇被剑上的寒光闪一下，愣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宋嬷嬷，见她点了点头，那老妇人便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
“狗儿，你如今飞黄腾达了，就不认爹娘了吗？”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的命已经这么苦了，如今儿子还不认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便假装朝一旁撞去，被那男子一把抓住。
“老婆娘，你这是做什么，孩子只要过得好，不认我们也无妨，谁让他的爹娘无能呢？”
听到这话，那老妇人哭得更凶了。
“老汉你说得对，可是我不甘心啊，自己的儿子，对着别人喊娘，我的狗儿啊……”
听他们一口一个狗儿，云栖晚都能想象得到昭云帝心底有恶寒。
好奇地朝昭云帝看过去，不出所料，嗯，气得脸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看到云栖晚眼底的笑意，昭云帝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不理会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哦不，没有胡子，云栖晚又看向皇后。
此刻她正被方心然和许唯初死死按住，生怕她冲出去和那对夫妇理论，那岂不是正合了太后的意，况且，同贱民计较，多失身份。
楚安夜不敢动手，就凭那男子相貌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加上太后那番话，陛下便不能动那对夫妇。
即便如今一刀杀了那夫妇，陛下身上的污名便洗不清了。
知道外祖父和墨淮此刻也不便插手，云栖晚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又得发挥刁蛮本色了，她也不想当个刁蛮公主的，都是被逼的。
抬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太阳，云栖晚撇撇嘴，这一个时辰怎么这么长。
站得有些累了，走到一旁的石墩处坐下。
“红螺，本公主被吵得头疼，你去处理下，别弄出人命就行。”
“是，主子。”
说完，红螺便走到那对夫妇身旁，咔嚓一声，便把两人的胳膊卸了。
在那老妇人又想哭天喊地之前，把她下巴也卸了，恶狠狠地看向那男子。
“再多说一句，我便一刀杀了你。”
没想到红螺会如此胆大和粗暴，太后怒指着云栖晚。
“云栖晚，那可是你的祖父祖母，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