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似坚硬的铜牌,连同上面裹缠的恶心鼠皮,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被无形巨力碾过,轰然碎裂!
我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碎片,说实话…
我真是没有使劲,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就不应该存在,没想到下一秒就碎了。
刺耳的尖啸再次炸响,一道污秽的黑气伴随着猩红碎片猛地从碎裂处爆发出来,在空中短暂凝聚成一个满是獠牙利爪的狰狞骷髅虚影!
然后噗一声就消散了。
整个艺术学院休息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几个原本精神状态非常好的球员顿时感觉身体一沉,其中两人更是直接腿软坐倒在地。
其中一个队员突然捂着头干呕起来,脸上透着病态的灰败。
球场的喧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这时候校长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状况,立刻跑到我面前问道:
“您看…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回事儿?
我抿抿嘴,想了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便是我往后不想再管了,那也得再说两句。
“那东西没死,只是逃跑了,这些孩子若是想要活,就得抓住那个东西,那个叫江枫的…你们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这时候跟着校长一起来的一个干部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随后小声向校长问道:
“校长,这人可靠么?就是个小姑娘,这…这…说的这个东西也太玄了…”
我没说话,倒是校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满的皱眉说道:
“你懂什么,这人可是被张明迁当成座上宾的贵客,我特意了解了一下她的背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去办。”
感觉也没有我什么事情了,我看了一眼舍友说道:
“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乌烟瘴气的…”
张优优下意识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有些担心的说道:
“江枫…江枫学长会不会有事儿…他…”
啧。
我看了一眼张优优,这个时候我要是完全不管好像挺冷血,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不干没钱的活儿,只得先装傻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对人这块的研究不多,这江枫和你是…?”
张优优抿了抿嘴没说话,倒是卢小羽开了口:
“诶嘛,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矜持啊,之前就说要在一块儿来着,说什么比赛赢了就在一起,这不出了这档子事儿嘛。你看看怎么办,能管就管,管不了咱们赶紧吃饭去。”
一听是这么个意思,我点头看向校长说道:
“我看事儿是收钱的,室友男朋友打八折,80万,如果要买命就过来找我,如果嫌贵就另请高明。”
一听八十万,张优优都蒙了,她还想张嘴,我则抢先开了口:
“别跟我提价格的事儿,我办事儿从来都是这个价格,所有人都是这个价格,80万已经是最低的了,剩下那些人如果要买命,全部一百万。不爱给就另请高明。”
实际上我都能想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供奉这么个邪堂子。
出马其实是个挺遭罪的事儿,有那么句话叫做好命不顶香,顶香没好命。
而且不是说出了马以后就立刻变得老厉害了,那是骗人的。
顶香的弟马几乎每个月都有头疼脑热啊,这个关节疼,那个关节疼的情况发生,反正是浑身难受。
这是在和自家的老仙儿磨合的过程,磨合的时间长了以后自然能处理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了。
基本上有点儿能耐的都得磨合个三年五年。
像我家这种的,是个特例。
而且我家也是有惨痛代价的,爷爷弟弟,全族人都是死在这么个事儿上。
要不是我命硬,我也指不定就死了。
但是邪堂子就不同了。
只要你能拿命来填,你别说力量了,当场让你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只是这个代价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这话说完以后张优优就不开口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人看着和我一般大,但是其实很多事情很是想不明白的。
和校长打了招呼以后,我们最终还是去学校后街吃了那家有名的烤鱼。
本该是轻松愉快的寝室聚餐,结果被篮球赛上的事儿搞得气氛有些沉闷。
张优优全程心不在焉,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鲜辣的烤鱼似乎也失去了滋味。
卢小羽和高糕试图聊些课堂趣事,但张优优的担忧像一层无形的膜笼罩着餐桌。
“我…我吃不下。”
张优优终于放下筷子,声音闷闷的说道:
“瑶瑶…我知道那…80万对普通人来说是天价,但江枫他家条件…也许…还真的不太在乎这笔钱。”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挣扎和最后一丝希望。
我塞了一筷子鱼肉,咽下去后才开口,语气平静但不容置疑:
“优优,规矩就是规矩。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因果价。我帮他断了那邪物的供养,本身就是阻了他的捷径,救了他的命。他若想真正化解后续的反噬,重新续上命轨,这个价是他和他家该付的代价。不强求。”
我顿了一下,补充道:
“你也别太担心,那东西的力量基本都被我震散了,他现在最多吃点生理上的苦头,不至于马上要命。不过…那苦头也是很…熬人的。”
卢小羽啧了一声,倒了杯啤酒给张优优:
“行啦,别愁眉苦脸的,豆芽菜都说了暂时死不了。赶紧吃,吃完我陪你去看一眼总行了吧?”
这顿饭草草结束。
张优优连寝室都没回,直奔附属医院。
卢小羽和高糕自然是陪她一起去了,我一个人回了宿舍。
夜渐渐深了,宿舍楼恢复了安静。
我正拿着一本历史大全在那里研究,毕竟周一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我自己的文化水平我自己心里有数,所以还是得及赶紧研究研究,不然到时候啊…
上课啥也听不懂,不完了么。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只是那书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催眠,就在我打了第五个哈欠的时候,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张优优打来的,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瑶瑶…瑶瑶你快点来医院!快点!求你了!江枫他…他不好了!他整个人…都…都扭曲了!不像人样了!医生说仪器都在报警了!呜…你别管别的,你先过来…救人要紧…呜呜呜。”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那邪物比我想的更凶戾,宿主一旦失去价值或断绝联系,反噬来得如此迅猛!
我本来想着顶多昏迷呢,没想到这是要杀人啊。
“哪间病房?我马上到。”
我迅速起身,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