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金丹圆满
李慕生笑了笑，继续逗小红：“随他去吧。你且看着，等他闹得太凶了，再出来管管。”
李浩风欲言又止。他望着李慕生的背影，忽然想起几十年前，吕怡萱离开时的模样。那时李慕生也是这样站在灵药园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动。
“师父……”他轻声道，“白师姐走了几十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李慕生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远处的青山，想起吕怡萱离开时的素青裙裾，想起她接过护境丹时发红的眼眶。
“大唐的天地，比咱们大梁广阔得多。”他说，“死个把筑基，确实不算什么。”
李浩风沉默了。
他知道，师父说的是实话。
大唐修仙界强者如云，筑基修士不过是蝼蚁。吕怡萱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那大师姐……”李浩风又问，“她能结丹么？”
李慕生摸着小红的龟壳，龟壳上还沾着朱果的汁水。“结丹天堑，哪有那么容易。”
他说“我这五个徒弟里，除了田瑶……怕是都没指望了。”
小红忽然从壳里探出头，冲他“咕噜”叫了一声。
李慕生笑着拍了拍它的脑袋：“你倒会凑趣。难不成，我麾下第一个结丹的，是你这死狗？”
小红昂起头，脖子伸得老长，仿佛在说：“主人再等二百年，小红定不负你！”
李慕生望着它，“二百年……”他喃喃道，“倒也不算太久。”
山风掠过灵药园，带起几片桃花瓣。
李慕生望着花瓣飘向远方，想起吕怡萱，想起南门英，想起陈平，想起自己这漫长的一生。
他忽然觉得，这百草宗的恩怨纠葛，不过是一场戏。戏里的人哭哭笑笑，戏外的人看着，觉得热闹，又觉得寂寞。
岁月如梭，无声淌过二十年光阴。
百草宗后山禁地，依旧是一派云蒸霞蔚的仙家景象。
老松虬劲，灵泉潺潺而鸣，薄雾缭绕间，氤氲灵气近乎液化，滋养着无数奇花异草。
在一处幽深的洞府内，寒潭之畔，静静放置着一张通体莹白的千年寒玉床。
玉床之上，一道身影盘膝端坐，五心向天。
正是百草宗当代宗主，李慕生。
他双目微阖，呼吸绵长若潜渊之龙，一缕缕淡白色的雾气随着他功法的运转，在口鼻间吞吐不息，化为细小的灵旋，融入四肢百骸。
纵然已在结丹后期的瓶颈上困顿了许久，光阴仿佛在这幽静的洞府中凝固，李慕生坚持修炼。
他虽然不少时间用于享乐和歌舞升平，但每日的修炼从不落下，每日必定运转数次《青木长生经》功法，吸纳灵气，打磨金丹。
这一日，后山灵脉格外平静，天光穿过洞府顶端的晶石缝隙，洒下几缕柔和的光斑，落在李慕生沉静如水的面容上，映不出半分波澜。
他如过去的无数个清晨一样，将心神沉入丹田气海，引动早已纯熟无比的青木长生经法力，在奇经八脉、周身窍穴中缓缓流转周天，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
丹田内那枚鸽卵大小、通体圆融、流转着温润宝光的金丹，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气息，似乎在永无止境地汲取着天地灵气壮大自身。
法诀运转过半，循环如常。
灵气被吸入、炼化、归于金丹，没有丝毫滞碍，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仿佛是过去无数个日夜修炼景象的精准复刻。
李慕生心如止水，神识内视，细致入微地观察着每一丝法力的流向。
然而，就在这最为寻常不过的一个周天即将收尾，法力将归于丹田沉寂之时——
异变陡生！
本应如溪流入海般平缓流入丹田的法力洪流，毫无征兆地猛然暴动！
周遭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洞府内原本均匀流淌的浓郁灵气如同受到无形的强烈牵引，骤然加速，从四面八方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李慕生的身体汹涌灌注！
这股吸力之强，甚至在李慕生周身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由最精纯液态灵气组成的漏斗状漩涡，发出“呜呜”的低沉嘶鸣！
丹田之中，那枚温润的金丹骤然光芒大盛！
仿佛一颗沉睡已久的星辰被点燃了核心，无数道细密的、蕴含了全新道则的明玉光华从金丹内部迸射而出！
盘绕在金丹之外的青木长生经法力符箓如同坚冰遇到烈阳，瞬间融化、崩解，然后被核心处喷涌而出的、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带着凛然寒意的青色法力洪流蛮横地吞噬、同化！
身体内部仿佛响起一阵无声的雷霆！
那是境界壁垒被彻底贯穿的轰鸣！
“噫……？”
一直古井无波的李慕生骤然睁开双眼！
眸中神光湛湛，锐利如电，洞穿了弥漫的灵气涡旋！一丝清晰的、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愕然的惊喜瞬间浮现在他眉宇间，随即迅速扩大！
“我——突破了？！”
无需刻意内视，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已将丹田内的一切变化巨细靡遗地反映在他的识海之中。
那枚原先的明玉金丹，体积似乎并未增大多少，但通体剔透纯净，宛若最上等的琉璃雕琢而成，其核心深处蕴藏的庞大能量却暴涨了数倍不止！
一种深沉的、浑厚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潜能的磅礴伟力在丹田内涌动，奔流，如沉睡的火山，沉稳而充满压迫感！
一股远超先前的强大气息，不受控制地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若非这后山洞府设有重重强横禁制，这股属于结丹中期修士的威压足以让整个百草宗上下为之悸动！
“嗡……”
空气在威压下发出嗡鸣。李慕生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前所未有充盈而强横的法力，一丝复杂的笑意终于在他唇角绽开，带着一分难以置信，九分笃定与从容。
“才困了我区区几十年……”他低语，声音虽轻，却透着一种睥睨瓶颈的锋锐之气，“这结丹后期的门槛……啧啧，看来也不过如此！”
李慕生对自己已经获得了天灵根加成的事闭口不谈，要是没有这天灵根，只怕到圆满的时间还要迟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