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你要不愿意”、“直接拒了就是”的时候，南疏的语气里，明显藏着欢快。
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儿……
南然嘴角微抽，不知道自己怎么总是会把南疏跟毛茸茸联想重叠。
真是奇了怪了。
“南然师妹！我是真心的！”
冯阳生怕南然一口拒绝，在人没开口之前，可怜兮兮的为自己发声。
“之前在幻境中，要不是有你的提醒与指点，我怕是早就已经葬身沙漠，成了黄鳞三尾蝎的食物。”
“也是有你的指点，我才能在幻境中连升两阶。”
“更是因为有你的指点，我才能领悟水、金两元素属性，成为了五元素属性修士！”
说到“五元素属性修士”时，冯阳还有些压不下去的激动。
“可以说，没有师妹的指导，就没有我此时的成就！如此大恩，不能不报！自古以来，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我受师妹这样大的恩惠——”
“所以你就要恩将仇报？”南然目光打量着冯阳。
冯阳一噎。
他哪有恩将仇报，他没有啊！
超委屈！
南然：“我不过就是胡说几句，师兄能晋升，是师兄的本事，与我无关。”
“师兄实在不必因为我的几句胡言乱语，就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给耽搁了。”
在这个时代，一旦拜了师，除非被逐出师门，否则一辈子都要任劳任怨，为师尊抛头颅、洒热血，舍生忘死。
哪怕那个师尊，很可能什么有用的技能都没有教，只是把弟子当成牛马一样使唤。
做弟子的也得认。
也得把师尊当成亲娘一样，好好伺候着。
如果遇见的师尊，是那种很没良心的，可以说，会是很剥削的一种关系。
而身为弟子，是不能忤逆师尊的，更别说弑戮背叛了。
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个世界……是真的会天打雷劈。
把人劈的焦黑焦黑直冒烟儿那种。
即便侥幸活着了，未来也会受到心魔反噬。
想要不被雷劈……
大概只能用一些不正规的手段了。
俗称邪修的法子。
南然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挺清楚的。
她一个连基础灵技都学不会的人，怎么好收别人做徒弟？
“我知道了。”
冯阳低头轻语。
南然以为他是想通了。
结果就听见明明白白的茶言茶语：“原就是我不配的！”
“是我不知好歹了。”
“抱歉，师妹。”
“打扰了……”
南然：……
“不是？我是真的教不了你什么啊！我——”
冯阳看起来很是受伤的样子，眼神落寞：“我知道的，是我天资不够，师妹瞧不上我这个弟子，也是正常。”
南然：……
她其实是个非常容易被道德绑架的人。
最是见不得人可怜兮兮的，说这种话。
像是她欺负了人似的。
于是——
“师兄知道就好。”
南然板着脸，说出口的话，十分无情。
只是她紧攥着的拳头，完全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好过分啊！
希望冯阳不要再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了！
她上辈子，可没少因为心软吃亏。
但就是改不了。
冯阳：……
师妹说话好伤人。
应该是真的很讨厌他。
好难过。
可话已至此，他若是再死皮赖脸的，便是真的讨人嫌了。
冯阳抿了抿嘴，已经做好了把这份感激之情放在心里的打算。
在他心里，南然师妹……不，南然！就是他的师尊！
唯一的师尊！
“既然南然不同意，你便不得再骚扰，可懂？”
南疏冷怒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似是提醒，又更像是警告。
冯阳莫名就有些后背发凉，感觉身后多了一股敌意。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对宗主的警告，不敢不应声：“是，弟子记下了。”
南疏又看向南然，虽然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有距离感，但眼底流转的神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往后他若是再骚扰你，你便来告知我。”
“我自会为你做主的！”
话音刚落，还不等南然说什么，就听见一声不屑的“冷嗤”声。
众人回过头，冯阳也终于确定，自己刚刚感觉后背发凉是为何。
只见姜晚音手里提着刀，正站在他身后。
但凡手上多用力两分，刀尖儿就戳进他的后心了。
姜晚音目光冷冷的看了眼南疏。
随后又看向南然。
真的……南然感觉，姜晚音此时，比南疏还像一只傲娇的猫。
还是那种别别扭扭过来争宠，但又非常好面子，死活不会承认的那种。
南然嘴角微抽。
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你这丫头，见到宗主也不知道行礼问好？”南疏突然开口。
南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十分故意的针对。
……似乎还很像是，占便宜？
就像两人原本是平辈，结果另一个人，占便宜的让对方喊了一声“祖奶奶”的感觉。
是错觉吧？
南然瞄了一眼姜晚音，竟然真的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烈火，那种——被仇人给占了便宜，仇人还凑不要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挑衅，但碍于某种原因，又不得不憋屈着忍了的恼火。
有猫腻儿！
这俩人剑拔弩张的，好奇怪啊！
“见过宗主！”
姜晚音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合适的笑容来。
“南然师妹自有我看护着。”
她目光冷冽的看了眼冯阳：“必然不会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来靠近。”
“宗主且放心就是！”
冯·阿猫阿狗·阳：……感觉他的拜师之路，不仅是漫长，可能还很坎坷。
南疏嘴角保持恰当的弧度，没有说什么。
姜晚音冷哼了声。
冯阳这个不中用的阿猫阿狗不足为惧，南疏这个大尾巴狼，才是最应该提防的！
南然：……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但更奇怪的是，姜晚音看似与南疏剑拔弩张，是因为她的缘故。
实际上——不仅丝毫没有与她亲近的想法，反而好像还更讨厌她了。
好复杂的人际关系啊。
南然还来不及细想，其他人也在姜晚音之后，陆陆续续的从幻境中成功脱离。
她抬头看了眼剩余的画面儿。
目前为止，只剩下林琳一个人，还在幻境之中。
且——
众人此时，也都看到了林琳所在的幻境画面里，正与之对战的人。
一个个都震惊的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