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永安宫
开始调配香蜜,逐一清洗花瓣,按照古书上的法子一步步流程走下来,三个人凑在一块研究。
院子上空漂浮着花香味,却始终没得到宁安想要的味道。
期间,星儿上前汇报:“长公主,两位公子来永安宫,被太子殿下给撵走了,太子殿下还说这两人心眼忒多,已经求了皇上给撵出宫了。”
“撵走了?”宁安诧异,那就说明这两人都不是她命定之人,她耸耸肩:“走了也好。”
忙活了一下午
她有些气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干脆捧着书坐在椅子上看得认真。
不知不觉入了神。
忽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宁安仰头。
临熙已经来了好一会儿,却见她头也不抬,全神贯注便忍不住来打搅,宁安对这位表哥并不排斥。
只是说不上哪里有些奇怪。
“宁安,为何躲着我?”临熙入宫也好几日了,但见到宁安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好几次都是各自在长廊下见过后,宁安掉头就走向另外一条路。
第二次临熙就发现了小丫头躲着他。
“熙表哥怎么会这么想?”宁安无辜地眨眨眼,并不肯承认。
临熙弯腰坐在宁安的对面位置,也没再继续追问,小姑娘家脸皮薄,再戳破了就该恼羞成怒了。
被母亲安排来北梁探亲,临熙并不反感,走到半路上母亲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书信,说了一些有关于宁安命格的事。
起初,临熙是不大相信这个的,只当做母亲是为了联姻故意找的说词。
直到来了北梁后才知道舅舅找了此人足足七年了。
临熙对眼前精雕玉琢似的小姑娘并不反感,又是表亲关系,他更多了些包容:“听闻表妹棋艺精湛,我是来对弈的。”
“下棋?”宁安抿唇,想了想也没拒绝,便让人去凉亭摆上了棋盘,不知何时身边人已经退下了。
宁安执白,临熙执黑。
一子落,临熙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入宫的第一天舅舅就说过有关你命格的事。”
她扬眉,故作懵懂无知:“什么命格?”
“你我之间是天作之合,我能解你命格,两年后娶你为妻……”
啪嗒,白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宁安抬起头看他,从临熙突然来北梁,又刚好十七岁,她就猜到了一些。
“宁安,我没有心上人也没有婚约在身,是家中次子,不必肩负重任,你若嫁给我,我们可以浪迹天涯,也可以呆在北梁吃喝玩乐,你若呆够了就去南牧,我是王爷,你就是王妃。”
临熙觉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宁安一只胳膊肘搭在了桌子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盯着棋局:“熙表哥为何这么坦诚?”
“舅舅说,你聪慧许多事瞒不住,不如坦白。”临熙实话实说。
“那在两年后熙表哥后悔了怎么办?”
临熙认真思索,摇摇头:“我既答应了舅舅要娶你,就不会见异思迁喜欢上旁人。”
“那可不一定,一个人还能控制心吗,只是没遇到罢了。”宁安又落下一子。
“母后也曾问过我父皇同样的问题,当年父皇去西关战场好几年,若遇到心仪的姑娘怎么办?”临熙说着故意顿了顿。
果然勾起了宁安的好奇心,抬起头盯着自己。
临熙温和笑:“父皇说从战场到西关,不少人觊觎他,但父皇察觉对方的意图后就会避开,再也不见。若有一日遇到心仪的姑娘,明知不可为,最好的法子就是离开,将苗头掐死在萌芽中,若娶了亲,世间姑娘也抵不过她一人,又怎会变心?”
末了,临熙又添加了一句:“宁安,娶你是我心甘情愿,没人逼我。”
活了十七年,他还不曾对哪个姑娘动心过,南牧世家贵族的姑娘也有不少,他还从未动心过。
但对眼前的宁安,谈不上动心,就是不反感,又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尤其是看着那双眼睛,灵动极了,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和哀愁,又像个披着一身刺的刺猬,灿烂笑容全都是勉强。
“表妹可是觉得我哪里不妥?”临熙问。
宁安摇头:“熙表哥温润儒雅,又是姑姑亲手养大,怎会不好。”
“那还担心什么?”临熙的棋不自觉已经将宁安包围起来,等她发现时,已经没了退路。
她倏然笑了笑:“我这个人小气得很,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熙表哥可要想好了再回应。”
“我亦是如此。”
二人的闲聊更像是谈判,不过,这次宁安是心甘情愿的妥协。
“一会我就去找舅舅,不必再替呈安寻伴读,有我一人足矣。”临熙站起身,从怀中取出玉佩递到了宁安面前:“我身子康健,能文能武,没什么毛病,你无需担心其他,我既能应允你后半生,定会护佑你周全!”
说罢人转身离开。
宁安看向临熙的背影陷入沉思,起身去了一趟未央宫,问起了八字的事。
乔书吟坦白。
宁安一听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于是就将临熙的话重复了一遍,乔书吟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本就该嫁给他的,何不试一试。”
两世的姻缘,命中注定。
乔书吟也希望宁安能长命百岁,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