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被沈婧的话吓得不轻,拉着她的手:“你……你是做过什么让长公主不高兴的事?”
随后不等沈婧回应,她将沈婧揽入怀:“你先别害怕,母亲会护着你。”
沈婧抬眸:“那日长公主也逼着我上山去见灵空大师,要算我命格,长公主说若我是个早夭之命就放了我,若寿寝正终就要我性命。”
“她一定是吓唬你的,这不是好好的在这么。”沈夫人不停地安慰女儿,生怕她想不开。
而且沈夫人也不明白长公主这么做图什么。
“徐灿和长公主并不认识,她害了徐灿做什么?一定是巧合,婧儿,什么都别想了,今日的事我就当做没听过。”沈夫人道。
沈婧欲言又止,看着沈夫人满脸担忧索性也不再多说了。
四下无人时坐在窗户前看着外头的绿油油的芭蕉叶在微风吹拂下慢慢晃动。
“姑娘,五姑娘来探望您了。”丫鬟道。
沈五姑娘小小的一团站在那,胆怯怯的看向了沈婧:“大姐姐。”
沈婧掩嘴轻轻咳嗽:“我风寒未痊愈,你离我远一点,免得染给你。”
闻言,沈五姑娘也没多想,叮嘱她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人一走,沈婧放下手。
“姑娘,五姑娘那样胆小怯懦的性子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被撵出来的,到时候伴读的还是您。”小丫鬟道。
沈婧听了却眉头拧得能打结。
她才不屑做伴读。
揉了揉眉心,这几日身子越发沉甸甸的,喝了药也无济于事,静下心时就能听见徐家那边传来的声音。
只剩烦躁。
这日傍晚又听徐家那边传来动静,小丫鬟道:“徐夫人一时没想开投河了,虽被救下来,但还是昏迷不醒,吊着一口气在。”
沈婧听后再次皱眉。
徐家……
“姑娘,李姑娘来探望您了。”小丫鬟道。
沈婧捂着唇:“就说我病了,不见人。”
将李姑娘给打发走了,沈婧心里仿佛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抬眸看了眼天气,有了心思想要去一趟青云台。
她央求了沈夫人。
沈夫人当场就拒绝了:“现在人人避之不及青云台,你怎能还去?”
“母亲,青云台是北梁多少年的国寺,不能因为大师一人之过,连香火都弃了。”
在沈婧的一顿劝说之下沈夫人只好松了口,正好也要去寺里还愿,便叫人准备了马车,带着她前去。
青云台正殿的香火并不少,只是少了些问卦之人。
趁着沈夫人祈福之时,沈婧借口出去透透气,独自一人去了后山,她来过一次,轻车熟路,加上后山现在人少,她来也不足为奇。
望着被烧毁的后山禅院正在修葺,沈婧就近问起了路过小和尚:“这禅院怎会被烧了?”
“是徐夫人一怒之下烧毁的。”小和尚道。
沈婧眼皮跳了跳。
正要往前走时遇见了菩提树下一抹纤细身影,她心一惊,正要上前时人已经消失了。
“那灵空大师呢?”沈婧问。
小和尚一惊,现在多少人提及灵空大师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有人上赶着往前凑?
“施主,大师现在已经不算卦了。”
“我不是来求卦的。”
小和尚拗不过指了指方向:“禅院烧毁后,大师就搬去了后山坡的空闲院子住着,那里偏僻不好走,姑娘小心。”
沈婧道了谢,提着裙子赶往了后山坡方向。
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了一座竹屋,走近了就能听见咚咚敲木鱼的声音。
她敲了敲门。
木鱼声停下。
灵空大师睁开眼,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沈婧,叹了口气:“施主不该来的。”
“大师知道我要来?”沈婧面露几分疑惑。
灵空大师放下木鱼,捻着佛珠轻轻拨弄,眺望天边看见了一抹纤弱的身影从山上到山下,每日三个来回步步台阶磕头
他接连叹气,神色越来越复杂。
“我知道大师卦象很灵,只是被世人误解。”沈婧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却被灵空大师摆手:“施主不必如此,我已不再占卜。”
“我不是来占卜的。”沈婧抿唇。
“施主之疑我也无法解释,一世因果一世偿。”
听了这话沈婧的眉头拧得能打结:“我何来因果何来偿还?”
灵空大师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后,就不肯再说了,沈婧顺着窗外看去,视线落在了那女子身上,瞳孔一缩,一瞬间仿佛涌起了无数记忆,将这些日子的记忆片段重新连接。
许久之后,沈婧眼看那人一步步上了台阶。
“你母亲所求只为了见你一面,太过于执着。”灵空大师忽然开口。
沈婧抿唇,望着那人的背影有些复杂起来,她猛地回头看向了对方:“我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我承担因果?”
她自问天真善良又孝顺,虽贵为长公主却从不曾伤害弱小,对待身边下人亦是和气,不争不抢,对弟弟妹妹们也是爱护有加。
话音落沈婧眼看着台阶上的人摇摇欲坠,她急得奔了出去,山路泥泞,她忽然被绊了一跤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嫩无暇的掌心被磕破划过一道道口子,刺痛传来,沈婧咬牙将眼泪给憋回去,撑着身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身穿锦衣华服,身后跟着好几人,将她护起来。
宁安单手提着裙,抬眸看向了不远处趴在台阶上的方郡主,皱起眉再看向了沈婧。
四目相对。
一个倔强愤怒,一个疑惑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