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氏简直不敢相信陪伴多年的丈夫居然会袖手旁观,看着她被人羞辱!
“世子?”盛倾城带着笑意渐渐逼近:“谈姨娘不懂规矩,我身为正室管教一个妾,可有错?”
面对盛倾城的咄咄逼人,姬瑭眸光拧紧:“可你不该羞辱她,谈氏好歹还给我生儿育女,你让几个孩子怎么想?”
盛倾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花枝乱颤,红唇翘起:“原来世子也知道心疼人啊,可惜了,她招惹我不高兴,我是一定要教训的。”
下巴一抬,召来丫鬟:“掌嘴!”
啪啪!
左右开弓,数十个巴掌接踵而来,谈氏失声惨叫:“世子救我!”
盛倾城眼底全都是快意,瞥向了姬瑭:“世子最好不要招惹我生气。”
“你简直不可理喻!”姬瑭怒不可遏,随即拂袖而去。
很显然是没有要救谈氏的意思,人走了,盛倾城一个眼神,丫鬟停下来,谈氏的脸高高肿起,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盛倾城。
“再敢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挖了你的眼!”
一句轻呵。
吓得谈氏收回视线,缩了缩肩。
盛倾城弯着腰挑起了谈氏下巴,嘴角扬起笑意:“我本就无意要和你争,偏你处处刁难我,我在这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保证你的儿女一个也活不下来,这辈子都休想去东原!”
谈氏又惊又怒。
“识趣的就劝劝世子,将我母亲放了,否则,咱们继续耗下去,我活不成,你也死不了,下次可就不止是在院子里衣不蔽体了!”
说罢,盛倾城转身进了屋。
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喝茶吃点心,一边欣赏谈氏的窘迫,耳边还时不时能听见姬洛洛的辱骂声。
盛倾城没了耐心,叫人将姬洛洛一并抬出来。
不一会儿姬洛洛被两个丫鬟拖出去,往地上一扔,她正要破口大骂,却错愕地看见谈氏跪在蒲团上,一脸红肿。
“母,母亲?”
“大姑娘喊错了,这位只是个妾,当不得您母亲,如今世子妃才是嫡母。”丫鬟劝。
姬洛洛回头看向盛倾城,张嘴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舞女,是父王看你可怜才救你,也配做我的母亲?”
“啪!”
重重一巴掌打在了姬洛洛脸上。
“呜呜……”姬洛洛瞬时吃痛闭嘴,怒瞪着丫鬟,反手又被打了几巴掌,几次教训下来,她整个人都学乖了,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只有一双眼睛充满了不服气。
谈氏搂着姬洛洛,将她护在身后。
“这是作甚?”
姬雪颜匆匆赶来,瞥见这一幕顿时皱紧眉头,尤其是看见谈氏光天化日之下只有一件肚兜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立即不悦;“还不快给世……谈姨娘扶下去更衣?”
话落,无人敢动。
姬雪颜见状脸上染上愠怒:“都聋了不成?”
还是无人动。
盛倾城坐在那不紧不慢地喝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姬雪颜气不过,只好吩咐自己的丫鬟,取来披风搭在了谈氏身上。
她站在院子中央,耐着性子:“盛倾城,你初嫁过来,虽是世子妃可谈氏好歹年长几岁,你怎能如此羞辱她?”
被人连名带姓地喊,盛倾城才放下了茶,勾唇冷笑:“到底是不懂规矩的一家子,我是你长嫂,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我名字?”
姬雪颜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盛倾城:“你刚才是在说我?”
“蠢货!”盛倾城起身,没好气地对着丫鬟吩咐:“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闲杂人等进来!”
丫鬟齐齐应了。
随后盛倾城又挑衅看向了姬雪颜:“谈姨娘不懂规矩,我教训她,这是大房的事,你一个出嫁的女儿有什么资格插手兄长房中事?”
姬雪颜惊呆了,这还是那个畏畏缩缩,乖巧柔顺的盛倾城吗?
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去告诉镇王,这府上我是待不住了,一个两个的不将我放在眼里,实在不行,给我一封休书吧,我盛家女儿可不是任由你欺负的!”盛倾城吩咐丫鬟去收拾行李。
明明动手打人,不懂规矩的人是盛倾城,可她却想恶人先告状,简直可恶。
此事还是闹到了镇王眼前
谈氏哭啼啼的,还有姬洛洛脸上的巴掌印也是纵横交错,姬洛洛趴在地上:“祖父,您要给我做主啊,世子妃要杀了我。”
镇王听着哭声有些烦躁,瞥了眼盛倾城:“你怎么说?”
“谈姨娘不懂规矩,教唆姬洛洛对我百般辱骂,诋毁,我教训不懂规矩的庶女,又有什么错?”
盛倾城也是红了眼眶:“当年流落在外,非我本意,去弹唱也是为了生存,我清清白白的姑娘怎能被她羞辱?”
庶女两个字刺激的姬洛洛大脑一片空白,做了快二十年的嫡女了,却突然变成了庶女。
她有些气不过:“祖父,我没有说错,盛倾城本来就是个舞女,被人看尽……”
“够了!”镇王怒拍桌子,极不悦的盯着姬洛洛:“洛洛,你好歹也是名门贵女,这种污言秽语怎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姬洛洛一愣,镇王居然向着盛倾城?
“洛洛确实是被宠坏了,嫂嫂教训也无可厚非,那谈氏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如此羞辱她?”姬雪颜站出来帮着谈氏说话。
今日后院可是不少人看过了谈氏的狼狈,谈氏想想恨不得昏死过去。
偌大的堂内,呜呜咽咽的抽噎声不断。
上首坐着的镇王冷着脸。
一众奴仆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被殃及。
盛倾城抬起头看向了镇王:“父王,若是我连教训后院妾室的权利都没有,这世子妃的位置我还是让给谈姨娘吧。”
镇王看着这张脸,耐着性子:“可以教训,只是手段不该如此激烈。”
话落,盛倾城轻轻拨开了衣领,露出一道红色掐痕,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早上谈姨娘来请安,趁我熟睡,掐着我的脖子,逼迫我将嫁妆交出来,否则就要掐死我,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脖子上的红痕映衬在雪白的肌肤上,竟有些惊心动魄,镇王愣了愣,视线转移到了谈氏身上。
谈氏心虚得别开眼。
“父王,世子亲口说过,等回了东原便要弄死我,我在镇王府战战兢兢,不得不自保而为之,又有何错?”
险些掐死盛倾城的事,谈氏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姬雪颜看见淤痕后,气恼不已地瞪了眼谈氏,赶紧解释道:“父王,女儿不知此事。”
“好了。”镇王抬起手打断姬雪颜的解释,冷声说:“从今日开始,大房后院的事你不要掺和,至于谈氏,罚跪一日,洛洛身边的丫鬟,杖毙!”
为安抚盛倾城,镇王派人去库房取了不少东西赏赐。
“多谢父王。”盛倾城委委屈屈。
待镇王离开后,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瞥了眼谈氏母女,嗤笑一声,
又对着姬雪颜道:“妹妹回来也有几年了,按理,也该有自己的宅子,常年住在王府,多有不便,晚些时候我挑选几个地方。”
“你要赶我走?”姬雪颜呼吸起伏,铁青着脸,她自小就住在王府,从东原回来后,也是镇王亲自将幼时院子保留下来单独辟给她住,从未有人说过什么。
“你不要以为有父王妥协,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姬雪颜愤愤道。
盛倾城也是一点儿也不生气,盯着对方的怒容,徐徐开口:“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妹妹膝下两个女儿也快要说亲了,总不能以王府表姑娘的名义选亲吧?”
提及两个女儿,姬雪颜就像是被捏住了喉,一下子说不话来了,最后气的拂袖而去。
看着一个两个的人离开,盛倾城居高临下的瞥向谈氏:“想给谈家送信,我绝不会阻拦,但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是京城!”
谈氏看着盛倾城有恃无恐的模样,气的险些一口血吐出来,咬咬牙:“你别得意!”
懒得理会,盛倾城吩咐丫鬟,看着谈氏罚跪,一炷香的时间都不许少。
丫鬟道:“世子妃放心,奴婢一定会牢牢盯着。”
谈氏拿对方没辙,反而惹了一肚子怒火,盛倾城不仅没有被罚还得了赏,镇王府的下人见风使舵,也知道了这位新过门的世子妃是个不好招惹的。
姬雪颜气急败坏地回院后,看见姬瑭还在,便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姬瑭瞪眼:“父王果真如此说?”
“大哥,盛倾城仗着东宫撑腰越来越放肆,你当真不管管?”
姬瑭指了指脸上还未消散的巴掌印:“我如何管?”
在没有离开京城之前,他处处受拘,被压制,但凡是有点儿动作,就要被镇王或者是太子一党误认为是图谋不轨。
“她本来也活不长,再忍忍吧。”姬瑭当初同意娶盛倾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盛倾城的脸使用了疆蛊,两年后必遭反噬,到时候她带来的嫁妆,至少有一半会被他占有。
可他又怎么能想到,一向温柔乖巧的盛倾城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抬手就打,搅得大房不得安宁,身边伺候的个个武功高强。
他也束手无策。
镇王府的闹剧刚消停了几日
转眼便是放榜
大清早的季府就准备好了鞭炮跟喜糖,喜钱,随时都要赏下去,季夫人早早就起来了,揉了揉眉心:“今日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安宁。”
“夫人,公子一定会夺魁的。”丫鬟笑着恭喜。
季夫人抿唇不语。
紧跟而来的刘芸娘特意穿的很喜庆,鬓间带上两支份量十足的金钗,来到季夫人身边:“母亲,不必担心,几位太傅还有不少大人都夸夫君天纵奇才,文章写的极好,那榜首定是夫君!”
其实季夫人并不赞同,还没放榜,就闹出这么多动静。
可又想想,主审官小王爷都派人送来贺礼了,这应该就是板上钉钉了,季夫人看向刘芸娘,道:“这阵子府上打理,你也辛苦了,不过你日后身上的担子会更重。”
“母亲,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刘芸娘摇摇头,笑着说:“我娘家几个姐妹都很羡慕我能嫁得这么好的郎君,我已经知足了。”
这些日子季夫人也是勉强将刘芸娘给看顺眼了,微微一笑。
很快二房一家子也来坐着等。
一上午外头敲锣打鼓,二夫人为了打发无趣的时间说起了榜下捉婿的趣闻,惹得刘芸娘脸色大变:“那怎么成呢?夫君已经成家立业,就不该闹出那些麻烦事。”
季夫人刚才还对刘芸娘多几分体贴满意,这会儿又回到原点了:“不过是个趣闻而已,你也当真。”
刘芸娘却一脸认真:“母亲,夫君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我怎能放心?母亲,不如您派人去放榜下派人护着夫君?”
见刘芸娘煞有其事认真模样,二夫人也忍不住劝:“到底还是护着些好,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拗不过,季夫人只好派了几个人去,刘芸娘这才松了口气。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时辰
小厮一趟趟的来回跑,榜单前人挤人,暂时还没等来消息,二夫人安慰:
“许是还没到前三甲的名次,再等等。”
季夫人忽然问向小厮:“大公子呢?”
“回夫人,在亲自盯着榜。”小厮回应。
“那季宅那边可有人去?”季夫人心里还是十分惦记季老夫人那边的消息,不止是她,二夫人也一脸好奇:“嫂嫂,母亲只是嘴上说说,心里肯定还是向着长蘅的,这么多年的嫡长孙了,哪是轻易割舍的下,等时间长了,祖孙之间多走动,那点儿不愉快就没了。”
季夫人看了眼二夫人,长叹口气没吭声。
小厮却是欲言又止,刘芸娘见状察觉不对劲,追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回夫人,季宅那边昨儿下午就出城,说是去郊外赏花儿去了,是三夫人和四夫人亲自陪着老夫人去的。”
小厮话说完,季夫人愣住了。
二夫人不可置信追问:“会不会是弄错了?”
“公子也是派人去打探过才得知此事,确确实实昨儿下午就走了。”
大堂内寂静了片刻后,二夫人面露几分不自然,讪讪道:“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怎么去赏什么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