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武植言之凿凿,那小男孩又拉住吴月娘,转过头来问道:“当真?大哥哥你可别消遣我们。”
武植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这办法绝对有效,并且几乎不会被你爹娘发现。”
闻言,吴月娘和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目露好奇。
武植含笑道:“你们先随我进门稍等,进去后我取来物件帮你们将这花灯修好。”
说话间,他侧开身子,心中盘算着进去修补好这花灯后,便差魏青等人支开这小鬼,带这小鬼随便去那里逛都行。
等自己与吴月娘独处后,便问她怎地对自己的态度时好时坏的。
待敞开了说,关系恢复,再与心尖人互诉思念。
嘿嘿嘿……
武植心中的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响。
见武植邀自己进门,吴月娘的小脸微微一沉,自己现在怎能无端端进武植的宅邸?要是撞上他家妻妾,自己如何自处?
届时岂不是尴尬得要找地缝钻进去?
今日在此巧遇武植,见武植如今无恙,她心绪复杂之余,总归是有惊喜的。
只是她现在依旧有芥蒂在心,下意识要与武植保持距离,自是不愿踏足他的宅邸。
“算了,不必劳烦武大官人了。”吴月娘淡淡道。
而后,她低下头对那小男孩柔声道:
“小轩,等姑姑和姑父回来,姐姐会跟他们解释清楚,定不叫你受罚便是。走了,咱们先回去吧。”
那小男孩似乎感觉到自己表姐和这大哥哥之间的气氛不对,所以当下倒也算听话,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武植见状,跑上前去相拦,面露伤心的问道:
“……月娘,你怎地待我这般冷淡了?这些日子你我互通书信,我本以为……”
武植话还未说完……
吴月娘便插口道:
“奴家家中承蒙武县尉照应将生意维持住,前段时间闻听武县尉身受重伤,自是应该礼貌致信问候,这只不过是人情往来的寒暄罢了,武县尉莫要多想。”
听了这话,武植呆在原地,心中难受的紧,满眼不愿相信。
吴月娘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一疼,一时间自责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太重了些。
她鼻子发酸,强忍下来后,不愿在武植面前失态,便欲抬步离去。
武植下意识往她面前又是一拦。
吴月娘见状,便往旁边走去。
武植急了,则又抬步挡在她面前。
两人来来回回两三次,在这街上你走我拦,路过的百姓见状,自然不由得多侧目看了几眼。
吴月娘见状,知道闹起来便不妙了,不但自己困扰,武植妻妾得知,定然也会不悦,当下她小脸一板,嗔道:
“武县尉,光天化日在这街道上,你这是作甚……?”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武植赶紧摆手说道:
“我这不是想着帮你们把花灯修补好么,方才是我太过冒失邀你进宅,是我之过。
你们若信我,便在此暂候,我进宅将物件拿出来,当场便能将这花灯修补好。
如此一来,月娘你也不用为难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那小男孩虽说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见武植貌似真的有法子能修补好这花灯,便目露期盼地抬头望向吴月娘。
吴月娘前些日子得姑姑相邀来州府过节,再加上吴阳鹏和庞春梅在一旁撺掇,便同意来州府暂住过节,顺便散散心。
不料在此竟还能撞上武植。
而且巧合的是,武植竟然购置了自己姑姑家对面这座五进院的大宅子。
姑姑家前门,正对着武植新宅的后院大门。
当日到州府时,姑姑与自己闲聊时提起过,家门前对面的那个大茶商要卖宅迁居汴京了。
吴月娘当日听到后,心中还诧异了一会儿。
实是没料到是武植买了这座宅邸。
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武植故意在此置宅,想要的便是接近自己。
倘若是真,那心上人对自己如此一往情深,自己心中怎能不雀跃?
倘若是假,那心上人与自己这般有缘,在此都能有交际,这岂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自己心中更该雀跃了。
吴月娘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脸上的神色似嗔似喜。
这时,一道满是诧异的声音传来。
“武大郎,你怎么会在这?”
“小姐……”
武植闻声转头望了过去,却是一个相貌清丽娇美,身形婀娜娉婷的女子正皱着柳眉,快步朝他们这噔噔噔走了过来。
庞春梅来到吴月娘身前,一脸戒备望向武植,此时她心中亦满是意外。
武植怎地会出现在这?
莫不是吴阳鹏告知的?
一时间,她心中念头百起。
自己一个没注意,小姐便出了门,出门也就罢了,竟然在这偌大的州府还能撞上武植。
当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武植见到眼尾微扬,相貌清丽的庞春梅后,含笑打了声招呼:“小梅,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庞春梅哼了一声,说道:“自然是好,要是没撞见你,想必更好!”
武植:“……”
见她说得直接,有些哑然无语。
吴月娘伸手拉了拉庞春梅,示意她不要失礼。
庞春梅转头问道:
“小姐,你怎地出来了?方才奴婢就到厨房看了看熬汤药的火,一转眼就不见你的人影了,奴婢在宅子内到处找,问了小厮才知道你带着小公子出门了。”
吴月娘歉声一笑,简单解释了几句花灯的事。
庞春梅听完后,美眸露出恍然之色,而后一脸怀疑的望向武植,目中带着审视之意,心里十分怀疑武植的动机不纯。
武植被她盯着,表情有些不自然,呵呵呵干笑了几声。
庞春梅扬起下巴,露出雪白脖颈,双手叉腰道:
“既然你有办法能修好这花灯,将这花灯带进去修补即可,为何非要我家小姐进你的破宅邸?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图谋不轨。”
说完,她心中火大,同时又有些后怕,生怕小姐这颗大白菜又要被拱。
毕竟,小姐如今对这武大郎依旧用情至深,加上这武大郎狡猾,善于花言巧语哄骗女人。
如若不然,那向来眼高于顶的李瓶儿如何能被他纳入房中?还有自家小姐,直到今日,也才跟他见过区区几面,素来仅靠书信往来,便也能对其情根深种。
这厮定然是有些手段在身的,要是被他和小姐待在一起,那还用想?小姐铁定会被这厮再次蛊惑。
如此一来,那便糟了。
念及此处,庞春梅气冲冲质问道:
“说呀,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穿你心中打的鬼主意了吧!”
“……”武植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庞春梅的性子完全不像她主子吴月娘那般温婉端庄,傲娇泼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