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慕从小到大都要早起练剑的。
这被刘海短短几个月就弄来堕落了,开始睡懒觉了。
当然,跟晚睡和体力消耗也有一定的关系。
直到日上三竿,刘慕才被窗外的喧闹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很自然地在刘海怀里蹭了蹭,寻找着更温暖舒适的位置。
刘海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让她十分安心。
刘海被她蹭得也醒了,睡意朦胧间,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怀里温软的身子圈得更牢。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含糊地嘟囔:“别闹……再睡会儿……”
“还睡……”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闷在他胸口,“我都快被你养成废人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刘慕眼睛却没有睁开,依旧保持着睡觉的姿态。
刘海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
他闭着眼,准确无误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理直气壮:“练剑有什么好,练我不好吗?”
说着,他的手……
刘慕脸颊微热,却没有躲开。
她轻哼一声,手肘往后顶了他一下,却没用什么力气。
就在这时,何花敲响了房门:“夫君,仲德公已经在楼下等了一炷香时间了。”
刘海动作一顿,将埋在刘慕颈间的脑袋抬了起来,一脸被打扰的不爽。
他一边挠着头,一边打着哈欠,对门外说道:“来了!”
刘慕趁机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嗔怪地瞪了刘海一眼。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寝衣……
楼下大厅,程昱坐在靠窗的胡凳上,腰背挺得笔直,面前的茶水早已凉透,不见一丝热气。
他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膝盖,目光时不时扫向楼梯方向。
厅堂里很安静,只有驿馆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喧闹。
程昱的眉头微蹙着,这刘祭酒难道是在房中干什么大事吗?
对于刘海来说,肯定是大事。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屎。
这是天大的事。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打断了程昱的思绪。
他抬头,看见刘海一边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走下楼梯,身上随意披着的袍子甚至没系好带子。
“仲德公,早啊。”
刘海含糊地打着招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程昱瞬间石化。
我还以为你在做什么大事,结果看样子你是还没起床啊!!
程昱起身,一脸无语地拱手一礼:“刘祭酒,不早了。”
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军已经开拔,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没事,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刘海摆摆手,一屁股坐在程昱对面,自己拎起茶壶倒了杯凉茶,咕咚灌了一大口。
他一旁的刘慕听到子弹两个字,忍不住将目光往下移了移。
还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也不知道是谁的子弹到处乱飞。
程昱虽然不知道刘海说的子弹是什么,但是也没多问。
于禁这边除了斥候,其余都是清一色的步兵,就算晚半日出发,骑马一样能追上他们。
半个时辰后,刘海才带着刘慕、何花、赵云、典韦,在一队精锐护卫下,慢悠悠地骑马出了城。
别看程昱已经快五十了,身体却硬朗得很。
他骑马在最前面,脸色比锅底还黑。
都说军情如火,这刘祭酒真的要急死人。
他心中打定主意,除非军情紧急,否则绝不再主动询问这刘祭酒任何安排。
单纯骑马比马车确实要快上许多,日头偏西时,便已追上了于禁大军的后队。
于禁治军严谨,即使是在行军途中,队伍也保持着基本队形,斥候前出,左右翼警戒,并未因后方刘海到来而出现混乱。
于禁得报,从前方赶回。
一眼就看见与何花共骑一马的刘海。
此时,刘海的头搭在何花肩上,用自己的左脸猛蹭何花的右脸,嘴里还含糊地说着:“还是我的小花花香……”
何花脸颊绯红,低垂着眼睫,嘴角却抿着一丝羞怯的笑意,任由他胡闹。
他身后的亲兵已经习以为常,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走在最前面的程昱见于禁打马过来,立刻回头看向刘海,准备告诉他,于将军来了。
结果一转头,恰好看到这令人尴尬的一幕,脸色顿时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嗯!”
刘海这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到于禁,脸上毫无愧色,反而笑着打招呼:“文则来了?大军行进如何?”
于禁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汇报:“回祭酒,大军行进顺利,已按计划路线前行,距预定山谷营地还有三十里。沿途已加派斥候,未发现贼寇的活动迹象。”
“很好,你办事,我放心。”
刘海点了点头,又顺手理了理何花被自己蹭乱的鬓发。
于禁觉得自己好像打扰了刘祭酒的雅兴,他目不斜视,继续汇报了几句军务细节,便匆匆告退,返回前军。
程昱看着于禁的背影,又看看一脸坦然甚至带着点惬意的刘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原本打定主意不再多问,此刻却忍不住腹诽:这刘祭酒,莫非是不在意军中风评?还是故意以此种方式自污藏拙?
锋芒太盛会引来君王猜忌,所以……
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对,一定是这样!
很快,程昱就自认为想明白了。
队伍继续前行。
刘海控制何花,慢悠悠地晃到程昱一旁,问道:“仲德公,你说,如果我们断了臧霸的粮道,他会怎么办?”
程昱收敛心神,沉吟片刻道:“若粮道被断,臧霸唯有两条路。其一,不惜代价,强攻北海,以求速战速决,就粮于敌。其二,分兵回援,稳固后方,甚至可能派重兵清剿我军。”
刘海点了点头,补充道:“其实他还有第三条路,劫掠北海郡村镇,以战养战。”
嘶嘶嘶~~~
程昱闻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刚才只从军事角度考虑,却忽略了这最残忍、却也最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