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炷香时间前……
环瑶在房里休息了片刻,想起父亲环忠今早郑重其事交给她的那个羊皮卷,神神秘秘地叮嘱她务必仔细观摩,于日后大有裨益。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从袖口取出那个略显陈旧的羊皮卷,走到桌案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放下。
就在她刚准备展开时……
“叩叩叩。”
轻柔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环瑶像只受惊的小鸟,猛地缩回手,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
她慌忙整理了一下并无凌乱的衣襟,快步走到门边,轻轻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樊玉凤,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柔和的笑:“瑶儿妹妹,夫君让我给你送些饭菜来。”
“玉凤……玉凤姐姐……”
环瑶连忙侧身让开,“快请进。”
樊玉凤本意只是放下食盒便离开,因此并未随手关门。
她将食盒放在桌案一角,正准备直起身告辞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了桌案中央那刚刚被环瑶放下、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羊皮卷。
那羊皮卷虽然没有被完全展开,但却展开了一小块面积。
就是这露出的一小截,让樊玉凤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上面描绘的……一些大胆纠缠的线条、暧昧裸露的形态……分明是……
樊玉凤的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连呼吸都窒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最是乖巧羞怯的环瑶,竟会在房中私藏观摩此等……此等物件!
环瑶刚关好门转过身,就看到樊玉凤站在桌边,脸色通红,目光震惊地盯着那张羊皮卷。
她顺着樊玉凤的视线看去,顿时如遭雷击!
“啊!”
环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脸蛋瞬间红得滴血,大脑一片空白!
她这才想起那要命的羊皮卷还堂而皇之地摊在桌上!
“不……不是的!玉凤姐姐!你听我解释!”
环瑶急得语无伦次,几乎是扑过去想将羊皮卷藏起,却因为太过慌乱,脚下一个踉跄,非但没拿稳羊皮卷,反而将羊皮卷摊开掉落在地上。
上面那些绘制的极其详实甚至标注着注解的春宫秘戏图,彻底、完整地暴露在了两个面红耳赤的女子面前!
空气瞬间凝固了。
环瑶看着彻底摊开的图画,只觉得眼前一黑,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樊玉凤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尽管与刘海认识那么久了,但如此直白露骨的画面冲击力还是让她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她猛地别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瞥了一眼图上那些令人脸热的注解……
“这……这是……”
樊玉凤声音发颤,看向已经快要哭出来的环瑶。
“是父亲!是父亲今早给我的!”
环瑶带着哭腔,羞愤欲绝地解释,声音都在发抖,“他说……他说让我务必仔细看……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樊玉凤闻言,先是愕然,随即看到环瑶那副快要崩溃的羞窘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
定是那位环伯父……
怕女儿伺候不好夫君,所以……
看着眼前这尴尬的局面,樊玉凤强压下心中的臊意,赶紧将那张惹祸的羊皮卷胡乱卷起。
然后她拉住环瑶冰凉颤抖的小手,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瑶儿妹妹,别怕,是环伯父他……他关心你……”
本来樊玉凤是想安慰环瑶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是环忠这是在关心她。
环瑶却依旧沉浸在巨大的羞耻中无法自拔,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抽噎着:“玉凤姐姐……你……你别告诉夫君……好不好?太……太丢人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这是咱们姐妹间的秘密,快别哭了。”
……
在樊玉凤温柔的安抚下,环瑶惊惶羞耻的情绪渐渐平复,眼泪也止住了,只是眼眶和鼻尖依旧红红的。
就在樊玉凤以为这场风波即将过去,准备起身告辞,让环瑶好好静静时。
环瑶却忽然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勇气,小声开口道:“玉……玉凤姐姐……”
“嗯?怎么了瑶儿妹妹?”
樊玉凤柔声应道。
环瑶的脸又红了红,眼神躲闪,声音细若蚊蚋,却语出惊人:“你……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看看这个?”
反正秘密都被发现了,如果有不懂的两人还能讨论交流一番。
“啊?”
樊玉凤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环瑶似乎也被自己大胆的提议吓到了,连忙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但话既已出口,她像是找到了某种支撑,继续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有些我不是很懂。”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垂越低,露出的耳尖红得剔透,“姐姐你……你经验多……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教……教这个?!
樊玉凤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让她一阵眩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答应?
这……这成何体统!
两个女子关起门来研究春宫图?
这要是传出去……
拒绝?
这会不会让瑶儿妹妹伤心?
环瑶见她久久不语,以为她不愿意,眼眸中刚刚亮起的一点微弱光芒又黯淡下去,失落地小声道:“要……要是不行就算了……对不起,玉凤姐姐,是我唐突了……”
她这副样子,反倒让樊玉凤心软了。
再加上樊玉凤本来就有讨好型人格。
罢了罢了……反正……反正都是姐妹……又都是为了……伺候好同一个夫君……这……这应该也不算太离谱吧?
总比她一个人瞎琢磨,或者哪天被夫君发现她在看这个要强……
樊玉凤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有稍稍有些不自然的声音说道:“既……既然……妹妹都说了……那……那姐姐就……陪你看看……”
环瑶闻言,黯淡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连忙点头:“谢谢玉凤姐姐!”
于是,房间内,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出现了:
两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并排站在一个低矮的桌案前,中间摊开着一张令人面红耳赤的羊皮卷。
一个羞得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另一个强作镇定,却连耳根都红透了,目光游移,磕磕绊绊地讲解着图上的内容和那些羞死人的注解……
由于樊玉凤只认识个别的字,有很多字不认识,还要问环瑶。
两人就这么悄悄咪咪地说着。
“……大……大概……此处……是……是这样的……”
“哦……这样啊……那如果这样的话……夫君会更喜欢吗?”
“啊!这样很难的……”
“夫君喜欢的话,我想试试看……”
空气中弥漫着极致的尴尬、羞涩,却又诡异地夹杂着一丝好学的氛围。
而就在两人研究得最为投入、面红耳赤、心跳如鼓之时,浑然不知的刘海,正好走到了门外……
于是,便有了之前刘海所见的那一幕。